要事实真的和海瑶说的一致,那么这件事从根源上来看,最终的目标竟是吴修远!怪不得司马杨会几次三番的对海瑶出手,女人原本还奇怪对方到底为何会对她这个刚认回来的、甚少在京中露面的大女儿如此的执着。
吴修远两条眉毛的眉头这会儿眼瞅着都要碰了面,在沉默了好一阵子后,他终于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太子这是在逼我就范!”
司马县公乃是太子一脉,如果海瑶真的嫁进了司马府,那朝中的其余人就会自动在他的身上打上了‘太子的人’的标签,一番操作下来兴许他还里外不是人。
不过眼下这些人的计谋显然是没有得逞的,吴海瑶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吴谨珍,女儿变成了侄女,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想着,吴修远甚至还隐约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这……难不成我还要好好感谢珍姐儿一番了?”赵氏心有余悸的抬起手拍了拍胸脯,内心深处隐隐泛起了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吴修远顺势将手中的杯子放了回去,一边捏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感慨似的说道:“此次司马府从咱们家这边吃了好大一个闷亏,夫人,你日后行走在外,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老爷说的,妾身记得了。”赵氏应了,接着侧身就想要去将地上跪着的女儿拉起来。
然海瑶却依旧一动不动的挺直了脊背,在对面二人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迅速抛出了另外一枚的重磅炸弹:“女儿还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赵氏见拉她不起,心知这事儿许是还没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静待下文。
“为何司马扬偏偏选中了我而不是柔姐儿,说句实在话,要是他司马府当真想把父亲强押上太子的那条船,那自幼被你们养在身边的柔姐儿不是更具有一些分量吗?况且当时女儿才刚被父亲母亲认回,外人许是连我长的是丑是凶都不了解,那司马扬一贯花名在外,断不是什么会委屈自己的主儿吧?”
海瑶此番言语的指向性愈发明显,可以说彻底让桌子两侧、夫妻二人的脸变了颜色!
眼瞧着赵氏欲张嘴替吴谨柔辩驳,她干脆不给对方这个机会,继续有理有据的分析道:“父亲母亲可千万别觉得是我容不下柔姐儿,只是那日母亲带我去侍郎府,我是千小心万小心的结果还是意外弄脏了衣裙,结果在去进了那间客房后,丁香就不见了。”
“丁香原本是柔姐儿的丫鬟,自我归府才到了琉璃院的。且我好不容易从那客房逃了出来后,还在周围转了几圈,都未能发现这丫头的一点踪迹,没办法这才摸索着到了侍郎府的侧门,先一步回了府。”
“母亲再次见到丁香,应是她过后大呼小叫的出现在了宴会上,也正是因为她言之凿凿的说我不见了,母亲才会在曹夫人及其他夫人的陪伴下一起去后院的客房寻我。假如我当天没能制服了司马扬从侍郎府逃出去呢?母亲又会见到何种情形?这一幕和昨儿夜里是何其的相似?!”
没错,在事情发生的当时不觉得什么,如今被旁人一提醒,赵氏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了。
丁香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该懂的规矩都懂,擅自让主子离了视线本就已经算失职了,更别提怎么会将主子失踪的事就这样大喇喇的嚷嚷给外人听呢?如今一回想,那丫鬟的一举一动的确很耐人寻味。
但这也没有办法说明,此事就与吴谨柔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呀。
到底是从襁褓时期就被吴修远和赵氏宠着长大的孩子,与其说是证据不足,还不如说是夫妻二人不愿意接受亲手抚养了一头狼的残酷现实。
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均是那副犹豫不决的神情,海瑶也不急,反而选择了继续娓娓道来:“母亲难道忘了吗?昨天夜里我和珍堂姐之所以会去菩提居,不还是柔姐儿刚好崴了脚,所以她才过来顺理成章的催促我去给你送燕窝的吗?”
这么一想,好似的确有猫腻。
赵氏顿时呼吸一滞,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当时她心疼长女赶夜路,长女又是怎么回应的?说是吴谨柔要求的,对方甚至还声称自己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给她送燕窝。
可事实却是,因为吴谨柔性格活泼,她甚少会带着少女去善缘寺,就算偶尔去上一回,她又如何舍得其受累?
“老爷……”赵氏只觉得喘气都困难了起来,眼泪汪汪的扭过头去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家爷们儿。
吴修远从今早开始,那紧皱的眉头就一直不曾松开过,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一拍桌子扬声冲着院子里喊道:“来人呐,去把二小姐请过来!”
某些事,还是得当面问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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