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恩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兴味,果然如预料般的那样有趣。
“可是明明你刚刚让安书桃她们合伙欺负的……”路湘湘像是在替她抱不平。
终于海瑶也整理好了衣裳及有些散了的发髻,一挑眉反问道:“我真的是受欺负了吗?”
路湘湘起先是诧异,接着转念一想,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好像还真没有,面前的漂亮姐姐从始至终都没有道歉,最后还逼得安书桃无奈认了错,明明是大获全胜才对。
只是方才她一直是那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很容易让别人脑海中先入为主的觉得她受到了欺辱。
小小的脑袋里不由得装着大大的疑惑,路湘湘有点想不通,如果真的有能够证明自己的确是无辜的底气,又为何偏要哭哭啼啼呢?
许是少女太过于单纯,海瑶只一眼就大致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就当她实在是不忍心玷污对方的纯洁心灵吧!
有时候人就是如此,相比于耳朵听到的,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京中人心极度复杂,尚未能够在吴府站稳脚跟之前,她并不打算太过于张扬和强硬。
反正也不浪费什么多余的力气,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更是一向不屑于无脑去立什么坚强隐忍的人设。
你若是有道理,不说出来谁又能知道?且说出来也没有哭出来惹人注目,人们总是在心理上会更倾向于第一眼弱者,这是天性。
而海瑶之所以没在这兄妹二人面前继续装下去,一部分原因就是路湘湘给她的感觉全身上下都没长全一个心眼子,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站在少女背后的那个仿若一尊黑面神似的男人。
自打看到凉亭中的这出闹剧开始,男人眼底便一直都满是戏谑的,既然人家算是個鉴婊达人,她又何必浪费感情去装模作样呢?
“让二位见笑了。”海瑶说话间福了福身,顺便出言告了别:“我便先行一步,再晚上一些许是会没马车归府的。”
她丝毫不怀疑吴谨柔为了讨安书桃欢心,会做出直接把她扔在京郊的举动,到时候赵氏问起对方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再加上那个吴谨珍在一旁作证,估摸着这样恶劣的举动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接着没等路湘湘有什么回应呢,她便犹如一阵风似的从二人的身边刮过,等到少女回过神,看到的只是她的一个迅速远去的背影。
海瑶的脚程很快,偏偏又看起来半点不毛躁,走的稳稳当当的甚至连裙角都没有荡起很大的弧度。
紧赶慢赶的终于回到了吴府马车停放的那片空地附近,在遥遥望到了那两辆外表熟悉的马车后,海瑶这才适当的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却在走近了的时候瞧见了颇令人感到意外的一幕。
彼时吴谨柔正笑得跟跟朵花一样,在她对面站着的正是一脸温润的骆弘信,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双方的心情看着都挺愉悦。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骆弘信拱了拱手,以一个十分潇洒的姿态翻身上了马,很快就没了踪迹。
吴谨柔则是一脸欢喜的站在原地,冲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痴痴的张望着,迟迟不肯回魂。
“你站在这里作甚?”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让吴谨柔慌乱的回转过了身子,面上的神情是些许的心虚、些许的惊魂未定:“大……大姐姐。”
海瑶并没有多说什么,像是没看到之前那一幕似的自顾自走到了马车边,在丁香的搀扶下上了去:“天色不早了,动作再不快些,祖母和母亲少不了要担忧。”
吴谨柔没敢犟嘴,也紧跟着钻进了马车里。
回去的这一路上,车中的气氛很是奇怪,不知那两个偏帮了安书桃的人是不是生怕海瑶忽然发难,竟出奇的安静。
三个人均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当天色渐暗的时候,马车也终于停在了吴府的正门外。
晚饭是在老太太的福园用的,似乎自从饶城的大儿子吴修才一家老小来了之后,老夫人便一直要求府中众人要过来福园用晚饭,这样高看吴修才一家的态度,更是让赵氏的气不打一处来。
餐桌上,吴修才的妻子宋氏简单的询问了两句自家女儿今日的去向。
哪里有什么去向,说是去明湖踏青,结果差不多全部的时间都耗在了那八角凉亭中,只吃了点糕点、喝了两口凉茶,参与了一场毫无结果的闹剧罢了。
是以吴谨珍有些怏怏的开了口:“我瞧着这京城也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好,不过就是一汪湖水罢了,饶城也有,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妹妹,你说这话我可不大同意。”今天难得回来早的吴子添摇头晃脑的道:“京中可要比饶城繁华上百倍!只不过很多有趣的地方,甚少允许你们女子踏足罢了,就算不提别的,这两日我见了不少各家的贵女,饶城的小姐们哪里有这种气度!”
宋氏一听这话也来了点精神:“珍姐儿,你们今天出去可曾遇到哪家的公子?”
一边的赵氏在听到这家人愈发不着调的话语后,瞄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老太太,期望对方能够出言制止。到底是小城过来的,在平日里没什么分寸感便罢了,又岂能当着屋里屋外这么多下人的面,大肆谈论这种事儿的?
只可惜老太太跟聋了一样,只专心的吃着饭菜,完全没有喝止这种行为的意思。
赵氏无奈只能轻轻咳嗽了两声算是提醒,却惹来了老夫人那有些不悦的注视。
另一头,听到自家母亲问话的吴谨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梢眼角染上了些许的娇羞,语气也和方才彻底不同了:“的确见到了几位。”
宋氏闻言满意的笑了笑,还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家女儿的头:“我家珍姐儿的脸生的这样好,将来自然也是要嫁这普天之下最为优秀的少年郎的。”
“母亲,要说这珍姐儿也着实到了该愁婚配的年纪,这孩子自幼就爱在您身边腻歪着,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呀!”
嗯?
桌上的其他女眷,包括海瑶在内在听到这话后都是手上的动作一顿,赵氏更是侧过了头,和她互相对视了一眼。
难道说这才是吴修才一家跑到京城来的真实目的?
添哥儿读书再加上珍姐儿的婚事,感情这家人还真把吴府当成老太太能一手遮天的地界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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