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熙二年的新年,后宫也算风平浪静,朝堂更是热闹非凡。
按照惯例,大盛朝每一任皇帝登基,周围异邦小国都会派使者来贺喜。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也是一代又一代延续建交的意思。
除夕过后,陆陆续续有异邦人抵达京城,北边儿来的往往身材高大壮实,身上头上裹着各种华贵的皮毛。
南边儿来的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穿的都是大盛朝服侍,一看就是沿途天冷现买的衣裳。
一时间京城大街来来往往热闹了许多,什么样的人都有。
初一,皇帝已经在太和殿设宴款待百官,意思很明确,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招待好这些异族人。
“他们路途远势力小不假,但真招惹起来也不划算,最好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能更进一步打开通商就更好”
先帝在位,这些异邦小国忌惮大盛朝国威,不敢随意冒犯。
后来大盛朝逐渐衰落,这些异邦小国开始蠢蠢欲动,频频骚扰大盛朝边境。
今天抢一个村子,明天杀几个守将。
事情闹大就不值当,若放着不管又觉得大盛朝是怕了他们。
实在难办得很。
直到现在,谢辰瑜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收复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初二开始。
谢辰瑜在乾清宫摆下流水宴,专门接待千里迢迢来京的使者。
每当有异国使者到来,他先设宴接风,再引去驿馆招待,驿馆住不下就暂时安排在客栈。
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陆沉调任的事就次搁置,后宫的争宠,昔年的恩怨,一切都暂停。
——
年初六,长寿宫突然传出皇太后病重的消息。
王湘君正在看一匣子宝石,指挥着绿浮去司珍司传话。
“这件打磨一下,用金丝缠了镶嵌在金钗上,那块黄翡不错,雕一块龙凤玉佩,回头本宫与皇上一人一块”
她又拿起一块南红的原石。
苍老的皮壳里是细腻红润的南红玛瑙,映着日头呈现出如血残阳般的正红色。
像这样大块的原石,除了一国之母谁也不配拥有,她满意笑了。
“那就车成珠子吧,这样的好东西,我觉得赏给刘妹妹最好”
一百零八颗,算是嘉奖她礼佛心诚。
她巴不得整個后宫所有女人都礼佛,让皇上重新回归。
得知太后病重,她眉头突然一皱,把石块丢到匣子里。
“又病重,还想怎样?”
“人家林贵人现在是皇上的心肝肉,可不会再给她以血换命了”
语气阴阳怪调。
她还是吩咐绿浮给她梳妆,整个过程都不耐烦。
矫情了这么些年,太后也当了,皇上也登基了,就是没帮上什么忙。
“更别提本宫与皇上,她是一点儿也说不上话,只想着她那宝贝女儿”
只要一想到善国公世子英勇无双的郑驸马,想到谢景芷高兴得满脸幸福,想到他们的一双龙凤胎儿女。
她总会不由自主想,当初如果嫁给那个不输给陆沉的郑公子,她是否也能得到不一样的幸福人生。
可惜没有如果。
这一切都是谢景芷的,与她王湘君无关。
尖锐的指甲撕扯着明黄的皇后朝服,她胸口一起一伏,良久才压制下来。
“走吧,去看看太后”
长寿宫里,太后的确是不好了。
皇后到的时候,后宫所有人都到齐,一个个按照品级跪在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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