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怀孕的消息像一道惊雷,炸得前庭后宫轩然大波。
加上那条要立许氏的孩子为太子的传言。
宫里一时风向大转,原本瞧不上许氏的妃嫔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往那里走动起来。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皇后大病初愈,椒房宫新年头一回请安,就有几个妃嫔坐不住。
“娘娘,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请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臣妾忽然想起宫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在这儿打扰您了”
“娘娘臣妾也先走了”
“还有我,娘娘恕罪”
一个接一個离开,只剩几个低位妃嫔孤零零坐在那。
皇后一双手死死扣住凤椅上的夜明珠,脸上笑容依旧。
“你们也都退下吧,本宫刚恢复,太医说不许劳累,就不留你们了”
几个低位战战兢兢起身告退。
回到内室,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一扬手砸了床头那对甜白釉细颈瓶。
那是当年帝后大婚前皇上亲临官窑巡视,从上千对细颈瓶中仔细挑选出来的一对,专呈送给她当大婚礼。
这些年她一直视若珍宝,放在床头的多宝阁上日日看着。
现在再看一眼皇后都觉得讽刺。
“本宫的韵儿和修儿何曾受过这等重视,修儿也罢了,韵儿可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当年三岁的韵儿死于风寒,皇上只是按照惯例罢朝三日,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掉过”
“现在呢?哈哈哈,他居然要立两个月的胎儿为太子,两个月的胎儿,它还没一坨屎大吧?”
皇后又哭又笑,肥厚的身躯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摔倒。
林夕梦和芳锐上前一左一右稳稳扶住。
皇后情绪崩溃,拉着林夕梦的手喊芳锐。
“我这一生究竟图个什么啊?这个皇城实在是太苦了,连我这个皇后都觉得身在寒窑”
“芳锐,他凭什么?你说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娘娘”
芳锐换到林夕梦这一边,红着眼眶看皇后。
“您还有王家,百年世家的王家,您嫁入皇城一朝封后是光宗耀祖的啊娘娘?”
“本宫不需要什么光宗耀祖,我只想我的韵儿和修儿还活着”
“韵儿死的时候全身高热,烧得小脸蛋儿通红,嘴里一直喊着母后”
“修儿临死的前一晚还嚷嚷着要吃山药红豆糕,他临死前还在努力喝药,他都咽不下去了还在努力喝药”
“我的韵儿修儿!”
皇后倒在床上掩面痛哭,别说芳锐,连林夕梦这会儿也不知该劝些什么。
终于皇后哭完,她突然擦干眼泪坐起来。
“本宫决不能认输,决不能”
“早就不抱希望了不是吗?芳锐,你不必再劝什么,把安排好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林夕梦”
皇后突然看向这边,林夕梦一个激灵站好。
“娘娘,妾身在”
她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林夕梦,脑海渐渐清明。
“你今天就回府吧,如果想你北疆的家人好好活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娘娘放心”
林夕梦突然跪下瑟瑟发抖。
“妾身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妾身必定万死不辞报答娘娘的恩典”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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