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永远待在摇篮里。
这些史前时代的生命不能生来就做走兽。
又一次地,晨伊的身影显现在石台之上,火焰在祂的身后闪烁。
“火!”
“火啊,火啊!”
“王,火降临了,火到来了!”
众目都望见祂。
脱去皮毛的猿人们仰望着那火焰之前的身影,他们激动地哭恸起来,好似那身影会帮他们拾起皮毛一样。
猿王抬起头,他的弟弟跪服在身侧,他们与众人仰望着火焰前的身影。
“火啊,将我们的皮毛恩赐给我们吧!”
猿王呼喊着,他的头颅压得很低。
整个族群的猿人们随着猿王的一声呼喊,接二连三地卑微祈求:
“火啊,将我们的皮毛恩赐给我们吧!我祈求,如何恩赐我们言语,便如何恩赐我们皮毛!”
神默默地望着这群脱落皮毛的猿人们。
或许他们不能再被叫为猿人了,他们能够使用语言,皮毛脱落了,耳朵变得尖长,双腿变得有力,足以支撑他们直立行走。
他们几年前才知道语言为何物,还不明白理性的意义。
祂要引导这些人。
那语言不能繁琐,不然这些人难以听懂,自己所经历的,这些人未曾经历,自己所掌握的,这些人还不知晓。
于是,祂告知众人:
“谁愿做走兽的,皮毛要生在谁身上。”
静默。
祈求的哭声在轰然的火光前突兀地中止下来。
方才还悲苦地祈求皮毛的众人们此刻噤若寒蝉,好似那身影的话语一旦落下,就会成真,谁也阻止不了。
要做回走兽,就要失去语言。
没有一个人愿意失去此刻赖以生存的语言,重新做回咿呀大叫的走兽。
猿王颤抖地仰望那火焰前的身影。
第一个掌握语言的猿王,自那天起,心里就产生了某种思绪。
祂要赐予什么,什么就被赐予了。
祂要收回什么,什么就会被收回。
猿王仰望着那身影,他无比地清楚,族群里没有谁想做回走兽。
可是…
在他的心中,自那天受赐语言起,便藏着一个疑问。
每当他膜拜于火焰时,每当他独处之时,那疑问都会被翻出来。
如何苦思冥想,他都不能明白。
他意识到自己的世界是有限,他因此求问于永不熄灭的火。
“火啊,
如果不做走兽,那我们要做什么?!”
“要做你自己,”
神和他说:
“要立起你们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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