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城,卫若兰只见到了贾琼。
“六哥,征南军...败了!”
“只是败了一阵而已。”
一身狼狈的卫若兰不明所以,贾琼招呼游医们先给他的属下看伤,然后领着这位传说中的史湘云丈夫进了县衙。
卫若兰看到了后军所绘的堪舆图,震惊无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图上画着几条线,每一条线代表着一队人马,冯天寿去了镇南关,冯紫英去了东山寨。
“三日前,当我们得知南安郡王倒卖军粮后,便做出了部署。你来的正好,我不会打仗,听冯紫英说你是能与他比肩的英才,交州城的防御归你了。”
要搁在以往,卫若兰听冯紫英拿自己与他比,必定会嗤之以鼻,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冯紫英怎能比的上自己。
眼下没了心气,只是指着冯紫英这一路问:“紫英去东山寨做什么?”
“拿回被倒卖的粮食,安南义军为了对付你们,主力尽出,连洋兵都用上了,东山寨此时最为空虚,不收他们些利息,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兄弟们。”
卫若兰眼泪好悬掉下来,他所部是兵部所辖五军都督府的精锐,一战下来,战死一半,还不算受伤未知能否痊愈的袍泽,可说是大伤元气。
贾琼给他一份花名册:“你自己挑,都是善骑马的好汉,战马没有,驽马不少,先凑个编制整齐训着,我手里终于有一支能机动的骑兵,这对守住交州城至关重要。”
冯氏兄弟都是去偷家了,一个偷敌人的家,一个偷自己人的家,不管南安能不能活着回到镇南关,冯天寿都要掌管住征南军的大权,这也是乐善郡王与冯父一开始就制定下的方略。
皇上既然许了可以先败一场,目地就是借此除掉南安郡王,这点没得商量,冯天寿必须掌管征南军的大权后,才能名正言顺对付南安。
这也是贾琼自其中学到的见识,做事一定要有名分,没有名分的做事称为乱;不管是乱命还是乱政,都禁不起日后的推敲盘点,只有名正言顺依典办事,哪怕是繁琐些也不怕,损失是必要的,挽回损失才是功绩。
比如给卫若兰补充兵源,必须是卫若兰领了交州城的城防之后,他才能依规征发民夫。
交州城里有山民、难民、民夫、辅军近八万人,足够卫若兰补充一千铁骑了,兵部下来的关系户,不能不给与照顾,照顾好了卫若兰,兵部也会照顾冯天寿,征南军换帅顺理成章。
贾琼不会自己强出头,他的优势不在于行军打仗或是内政民生,而是统筹。
“交州一面临海,一面侧山,两面是平原。若兰,你若是敌军,你会怎么攻我?”
卫若兰又看一个沙盘,交州城的城防沙盘。
“我会在山林间部署奇兵,平原上实施佯攻,待城防转向平原两面后,山林的奇兵突袭破城。”
贾琼指指山林那里星星点点的小红旗一笑:“想到一处去了,所以,我打算等他们主力进了山林后,放火烧山。前提是,他们必须将主力藏进这处山林,不藏也得逼着他们藏。那么平原两面的城墙外,就是逼他们作出选择之地。必须打痛打残他们,他们才会乖乖的进山林里突袭。”
卫若兰疑惑:“六哥,你拿什么引火?火势小了可不起作用。”
贾琼自桌子下面掏出一个盒子来:“瞧瞧这个,我试着放了几个,确实好看。”
“花炮?”卫若兰当然识得此物,东风夜放花千树吗,说的就是烟花爆竹。
“这又是哪来的?”
“衡阳府啊。他们有个界牌镇,烟火最是出名,我看了都叹为观止,怎么就不会做炸药呢,全放了花,真是浪费。不过,改了改药,可以放火。”
“炸什么药?”
贾琼嗐了一声,拉着冯紫英去了县衙后面的空地,还没空做花园子呢,全当靶场用了。
点燃手中一颗拳头大小的烟花,看着药捻子燃了一半,猛地扔了出去,将将落地时砰砰两声巨响,炸了个四分五裂。
贾琼似不过瘾,舔舔嘴唇:“炸不死人,只能炸伤炸晕,还是有待改进。”
随着方才的一声响,县衙里冲出来胡路渺和他的幕僚们,一看是贾琼又在玩烟花,愤愤骂了几句不当人子后,又回去忙活他们的建城大业去了。
卫若兰不知,那些幕僚可不是寻常百姓,背靠衡阳石鼓书院,又与他们结好,贾琼没理由放过他们不用,几次推拉后,书院派出了一些功名运道欠佳者,给胡路渺做幕僚,总算充实满了一个县衙该有的架子,也算他们提前实习一下,将来放出去也好做个熟手。
手里能扔还不算完,贾琼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细的空心木管:“这里面包着一层铁,小心点用,容易炸膛,但是打的远,我给你试试。”
又点燃一颗烟花,随手放进了木管中,摆弄一个角度后,砰的一声烟花窜出了木管,果然飞的更远,能有百十步开外才啪的一声炸开。
这下又跑出来一个小娘,探头探脑看看贾琼身边有外人,嗖的一下又藏了回去。
贾琼咧嘴嘿嘿发笑:“等你会玩了之后,你也会上瘾。我有好多年没放过炮了呀,我看这次谁还会管我。”
卫若兰以为是他家贫又有人管束而不得放爆竹,哪知道他说的是另外一世的另外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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