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麻勿窝在船舱里,不时回头看看,心中恐惧而又充满好奇。
这次顺着季风南下的,足有数十条海船。李宝的船队不但夹在其中,而且还分出许多士兵,跟那些商船的舶主同吃同睡。
蒲麻勿的卧室,就住进来十二人。
这位来自塞尔柱帝国的商人,对大明士兵的装备非常好奇。
铠甲头盔就不用说了,主要是那些兵器,他很想去摸摸狼铣和镗耙。
可惜,言语不通。
蒲麻勿无法随意出入船舱,百无聊赖之下,只能拿起竹管笔写日记:“我在杭州见到了那位秦国将军,他的身材极为高大,身高目测至少在三腕尺以上……”
“他的胡子并不长,却非常威严,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勒令所有商船集中出发,并将自己的士兵藏在船上,前往更南方一个叫福州的城市……”
“这位将军受秦国—明皇帝委派,攻占的秦国—宋皇帝的都城,宋皇帝的军队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有十二个秦国—明士兵,被安排在我的船舱,我遭受软禁和监视,并承诺到了福州就能获得自由。这些士兵的纪律性极强,他们分成三组轮换睡觉,一路上并不酗酒和赌博,也没有对我进行勒索……”
“他们全部穿着铠甲,就算是睡觉也不脱下来,随时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战斗……”
“这十二人当中的最高长官,拥有长枪、佩刀和弓箭。有两个盾牌手,一个持大盾,一个持小盾,而且配备有标枪。还有四个长枪手,以及四个不知是什么武器的士兵。”
“最后一个应该是仆兵,他只穿一件皮甲,腰上也有佩刀和弓弩。有什么琐碎事情,都是这个士兵在做。但其他士兵并不打骂他,没有把他当成奴仆,他们似乎有着融洽的关系……”
“我的翻译被安排在另一处船舱,我无法跟这些士兵交流。我想我应该学习秦国的语言,这更方便今后的生意……”
“现在是冬季,风向和海流都很适合,而且少见暴风雨,我们每天都在全速航行。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抵达福州,到时恐怕会爆发激烈的战斗……安拉保佑,希望我的船和货物不会受损!”
福州。
一身戎装的童贯,对福建转运使毛奎说:“新皇登基大典,就拜托毛公了。“
毛奎很想拒绝,但瞟了眼童贯腰间佩刀,只能硬着头皮说:“圣天子登极御宇,当甄选黄道吉日。老朽不才,略通术数……”
“不必了,时间紧迫,三日之后即可。”童贯直接打断,不让这家伙拖时间。
毛奎欲哭无泪,谁都知道大宋完了,他却被逼着拥立宗室。旺盛的求生欲,给了他一些胆量:“三日太过急促,诸多事宜无法筹备,就连斋戒沐浴都不够天数,老朽觉得应该以一个月为限。”
童贯握住刀柄:“给你四天时间,前三天沐浴斋戒,准备诸多事宜,第四天就登基。”
“是……”毛奎艰难应承。
童贯说完就走,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毛奎却是瘫坐在椅子上,想到自己会被朱皇帝砍头,他就后悔自己怎不早点辞官?
说实话,这位老兄还得感谢朱铭,因为在另一个时空,他此刻已被福建兵变杀死了。
毛奎是广西人,擅辞章,通术数,知地理,好修仙。他还特别喜欢旅游,海南三亚的大小洞天景点,就是这货率先探知并进行开发的。
不行,这种黑锅怎能自己一个人背呢?
毛奎起身就往外面走,刚出门便被童贯留下的士兵拦住。
“还不快快让开,我要找人商议大典筹备之事!”毛奎呵斥道。
士兵让开了,随即跟在他身后。
毛奎坐车前往城内一处宅子,递上拜帖说:“我有要事来寻你家主人。”
门子回答:“我家相公病重,实在不能见客。”
毛奎说道:“我就是来探病的。”
门子鞠躬道:“我家相公病重,不便见客。”
“我是来探病的!”毛奎猛地把门子推开。
门子还想阻拦,却被童贯的兵挡住,毛奎趁机往里面冲。
内宅的花园里,一个老头儿正在提壶浇花,听到嘈杂声无奈摇头,转身对疾步走来的毛奎说:“阁下这又是何必呢?”
毛奎握住老头儿的双手,带着哭腔说:“还请季西兄救我!”
老头儿名叫赵岍,福建转运副使,“铁面御史”赵拚的侄子。
两个老头在花园里大眼瞪小眼,心里都知道是啥事儿,碍于童贯的士卒在场没法细说。
最终还是赵岍开口:“要不,再找几人商量?”
“肯定要找他们!”毛奎点头说。
很快,福建路运判曹仔、提刑使谢如意,跟死了亲妈一样被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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