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府中,他一阵大怒,“那贾谊究竟还有什么谏言,上任三年,陛下依照他的意愿定了多少制度,是不是拿自己当丞相了,他说什么,陛下就一定得按照他的计划施行?”
时任太尉的灌婴轻声道:“恐怕还远不止此,我听平日与贾谊交好的几位博士言,贾谊还有一则更为惊骇的谏言还未上疏。如今他风头正盛,估计就这几天了。”
周勃深呼一口气,攥紧了双拳,“此子断然不可留在长安!”
刘兴居被擒后,贾谊趁机上疏,要送被封侯的大臣离开长安,回到封地。如此一来,将各地诸侯远离中央集团,亦是能削减诸侯的实力。
朝中无人附和,即便是刘恒,也是在朝堂上思考了许久,以一句稍后再议略过,商议起其他事务来。
周勃在官员的最前列,回望看向贾谊,目光深邃,瞧不出丝毫表情。
这位青年,要将朝中官员得罪个遍,正和他意。
吴廷尉摇摇头,依照贾谊的性子,看来他的仕途就要到头了。他知晓这个学生志向不小,为人心直口快,可这在官场,是大忌。
将诸侯送回封地,这是一定要做的,但不是现在。
他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贾大夫所言不妥。诸侯于大汉有功,若是请离长安,于理不合,与情更不合。”
刘恒摆摆手,“朕已经说过,不必再议。”
吴廷尉只好入列。
贾谊看向自己的老师,竟然在朝堂表明了与自己截然不同想法,远望一眼后,亦是入列。
他不明白,老师私下里分明也是很认同他的看法的,为何今日,要与自己作对。
早朝很快结束,贾谊独自一人神色落寞走在出宫的官道上,吴廷尉这次罕见的没有陪同。
周勃见此一幕,朝着身边灌婴摇头道:“咎由自取啊。”
他走到贾谊身边,端起双袖,“今日贾大夫所言,可谓惊天动地,朝中大臣皆不认同,就连一向支持你的老师,亦不例外。”
贾谊收拾好自己沉闷的脸色,凌然道:“那又如何,我所言有利大汉,陛下心中说不定就是这样想的。”
周勃冷哼一声,“竖子冥顽不灵,你在朝廷上妖言惑众,依本官之见,诸侯们还未离京,倒是你先离开长安了。”
贾谊转头正视向周勃,“那就请丞相拭目以待了。”
周勃冷笑不止,“听说你和天禄阁那位招摇撞骗的神相走的很近?”
贾谊神色一凝,“丞相,我今日之言只是我一人之见解,与他人无关。”
周勃频频点头,“还挺重情义,不过我要说的非是这件事。三年前,我和他有过赌约,他预测不准朝中官员的任职情况,也要离开长安。如今三年之期已到,刚好给你找个伴。”
三年前,周勃和许玉的一场赌约闹的长安城皆知,贾谊虽是后来者,自然听说了这件事。
贾谊遥望向天禄阁的方向,“我相信他,不会预测错。”
周勃耸耸肩,“很难说。”
神相许玉,预测朝中百位官员三年后官居何职,即便他不打开木盒一瞧究竟,此事也很好动手脚。把该升迁的用资历不够堵住三年,将那些降职的弄个闲职。如此一来,神相之名,不攻自破。
一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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