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东海剑宗的第三日,今天越剑生邀请苏砚,前往剑宗后山的九曲灵泉旁煮茶论道,这同样是前一天就说好的事。
但是苏砚临出门前却有些犹豫,玉奴“不解”地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苏砚在房中来回踱步,“你说,越剑生这家伙,该不会叫上他妻子一起吧?”
“这有什么的,”玉奴立刻开始“端正”主人的思想,“这可是论道啊,切磋交流修行心得,是修士之间常有的往来活动,跟私下宴饮压根不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难道就因为来了个女修士,主人你就不自在了?”
玉奴这番话,单纯从逻辑上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昨晚他们两人讨论了很久,虽然最终依旧没猜出,越剑生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可疑举动。
但是苏砚已经想好应对之法,还是按原计划那样:以不变应万变,混够时间就走人。
既然都决定好了,他今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常赴会即可。
另外昨日之事,也许是苏砚和玉奴想多了。
毕竟越剑生只是让妻子出来见一面,还提议让妻子敬一杯酒而已,这有什么的?
虽然越剑生好像没有跟老婆提前沟通过,以至于落座之后,林婉秋看起来有点不自在、不情愿,但那也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和苏砚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暗自点头,不要被可恶的天魔影响到,越剑生于情于理,都不会把自己的爱妻往外送。
......
另一边,枫林轩,林婉秋听到丈夫的话,面色有些犹豫,“我也一起去?”
越剑生认真点头,“论道而已,上次金花夫人来访时,我们三人不也一同谈玄论道?”
“娘子你不要多想,我知道昨日的举动惹恼娘子了,今日本想赔罪,但是又与云贤弟那边约好了,一时间分身乏术。”
“是以想约娘子一同前往,到时候你若是不想说话,就坐在一边旁听也行。”
林婉秋见丈夫今日的神情、语气、态度之间,似乎都变得十分正常了,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
而且这回确实场合不一样,谈玄论道和饮酒作乐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更别说她和那云公子已经正式见过面,也算是认识了。
不多时后,这对夫妇联袂来到了剑宗后山,一处清幽的灵泉之旁。
此处有“九曲十二环”之称,从泉眼处吐出活水,蜿蜒出一道河流,其水质饱含灵气,甘甜清冽,十分适合烹茶。
苏砚有剑宗弟子引路,早已抵达此处,顺便还摆好了一套茶具。
此刻见到越剑生还真是带着妻子来的,他一边腹诽,一边起身问候。
双方再次见礼,但苏砚和林婉秋之间还是有一些尴尬,比如视线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对方。
越剑生浑然不觉,他豪爽地坐在主位,亲自动手为好友和妻子煮茶,并再次主动挑起话题,“云道友,今日我们讲讲“生”之一道如何?”
苏砚点头,“越道友修为高深,还请为我指点迷津。”
以此为开头,两人讲起了生命的萌芽、发展、壮大、衰颓、再到死亡的过程,其中涉及到五行中的木行之道,也涉及到了阴阳两仪中的一阳初生之理。
还好苏砚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玄门正宗出身的弟子,虽然太深奥的东西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结合自己的修行和阅历,谈谈对生命一道的理解还是可以的。
林婉秋本打算静坐一旁,不加入探讨之中,但是刚好这个话题她很感兴趣。
因为林婉秋从小修炼的,就不是东海剑宗的剑诀;她讨厌打打杀杀,反而从小对那些花花草草十分感兴趣,因此修炼的是一门木属性的功法。
当听到两人谈论到妙处时,林婉秋不由得心痒痒的,再加上两个男人都沉浸在论道的氛围中,无暇他顾,于是她想了想,便小声说了几句自己的看法。
越剑生和苏砚都没有排斥,反而面有鼓励之色,于是林婉秋也渐渐放开,认真讲起了自身对道的理解:
“曾听人说木有四种状态:旺、衰、枯、无,我认为未免有失偏颇,生与死,成长与衰败应当是互相平衡的......”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很快,似乎一下子天就黑了。
越剑生主动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明日再论如何?”
苏砚点头答应,今天的气氛总算正常了很多,看来越剑生脑子果然还是没病的。
林婉秋也暗松了一口气,夫君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了,看样子昨日之事只是一场意外。
另外今天在论道的过程中,她有不少问题,想和同样是爱花之人的无尘公子探讨;但是为了避嫌,几乎没有主动和对方搭过话,这让她略有点遗憾。
就在苏砚刚想告辞离去之时,越剑生忽然道:“明日我们换个地方,到枫林轩附近的花田一聚如何?”
“那里有内人栽种的不少灵花灵草,我知道贤弟一向好
赏花,到时候咱们边赏花边论道也是一件美事。”
林婉秋喜欢种花?苏砚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再联想到今天这位夫人对木行之道侃侃而谈,他心里不禁有了些不好的联想,视线也不自觉地看向她。
刚好,林婉秋因为心里所想之事,也在暗中观察苏砚,两人的视线一碰撞,立刻飞快地各自移开。
这一刹那,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林婉秋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慌,甚至有点羞愧。
苏砚也是紧张不已,不是,一个不小心对上眼了而已,你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看呢?干嘛要做贼心虚一样地移开??
旁边越剑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的脸皮不自觉地抽了抽,但脸上还是勉强维持着笑容,像是没发现一般。
“如何,贤弟?”
听见越剑生再问,苏砚若无其事地答应,然后御剑飞快离开了此地。
越剑生则是侧头看向妻子,“娘子,明天去花田你不介意吧?我们可都是爱花之人,不会伤害到你那些花花草草的。”
“不,不介意。”林婉秋微微低头,“夫君,明日我就不去了吧?”
越剑生有些讶异,“为什么不去?今日我还以为伱真的打算一句不说呢,没想到夫人还是很给我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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