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上朝的钟声远远传来,安神的香炉仍然在西暖阁里冒着青烟。
朱昊正在洗漱,水盆里的倒影,则是病容憔悴的景泰帝朱祁钰。
听见撞钟擂鼓上朝的信号,朱昊抬头从窗中凝视奉天殿的方向。
阳光从窗外照到朱昊脸上,把他一双浅褐色的眼眸映得流转着明亮的辉光。
他心里十分明白,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儿子早夭,身体又是这个鬼样子,朱祁镇一直蠢蠢欲动。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朱昊在镜头前长叹一声,这一声更像是卸下重担的长舒。
“是于谦吗,是于谦谋反了吗?”
朱昊的语气虚弱但急促。
他太想问究竟是不是于谦终于听了他的劝说,帮哥哥朱祁镇复辟了。
他死不足惜,但至少心怀天下的于少保还能留住性命,大明或许还有救。
但他又不能问的太直接,否则小太监告密,说于谦迎英宗复辟是他所指示,这一来于谦一样要死。
“是太上皇!”
“是太上皇在石亨和徐有贞的拥立下复辟了!”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跪下,颤抖着回报他听到的事情。
大势,终去也。
朱昊两眼一黑,两个小太监急急来扶,才扶住了朱昊不至于倒在地上。
石亨和徐有贞这两人他都熟悉的不行,二人都没有什么长材,但都贪心不足。
被这样的人当了拥立功臣,朝政怕是也好不了了。
“哥哥当了皇帝?”
“好,好,好。”
终于是能睡個好觉了吧。
这个皇帝我做的好累...
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了。
朱昊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翻身上床,昏昏沉沉。
“好!停!过了!”
李国利挠了挠头,他忽然想起来,朱昊好像从来都是一条过。
这其实很有问题。
就算再好的演员也总有小失误的时候,但至少他见到的朱昊演朱祁钰,似乎总是那样生动形象。
“朱昊你过来一下,我跟你简单聊几句。”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李国利心里产生。
在他多年的执导生涯里,见过很多个表演风格不同的演员。
只有一种演员极少犯错。
那就是全情投入角色,认为自己就是扮演的角色的体验派演员。
他们举手投足已经活成了角色本身,戏里戏外始终如一。
这样的人里基本都是天才和疯子。
朱昊也许是天才,但李国利觉得他演戏的时候,更像一个疯子。
“朱昊...”
李国利抓住走过来的朱昊肩膀,他仔细观察着朱昊的神情。
从刚演完戏,还没完全平静下来的朱昊的眼神里,李国利似乎看到一丝稍纵即逝的疯狂和不稳定。
“朱昊啊,你最近去过医院没有?是不是精神有点儿问题?”
“你要是感觉心里或者精神上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
“我们剧组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师,可以帮你从角色里走出来...”
李国利扬手心疼的摸着朱昊的脸颊。
上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在4月1日给喜欢他的人留下了无尽遗憾。
他再也看不得悲剧重演。
“不是,导演,你这不是误会我吗?我真没病。”
朱昊躲开了李国利的抚摸,整个一个哭笑不得。
他演朱祁钰生动形象,是因为他前生就是大明时代的人,连身份是皇弟后来变成皇帝的经历都极其相似,包括上任之后那种不要命的勤政方式。
可以说如果不看勤政的结果的话,崇祯就是翻版的朱祁钰。
而且现代所有演员都算上,要是论起当皇帝的经验,相信没人比做了十七年皇帝的他更有心得体会。
这能演得不像吗。
他就是闭着眼睛演皇帝睡觉,都比别人打呼噜声更像皇帝。
在呼噜声里都得带着天下太平的调调。
这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你这反应倒是挺对症。”
“你这样的体验派演员我见多了,一般来说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有病...”
“你要是觉得被角色侵蚀了的内心的话,一定要早早提出来。”
李国利拍了拍朱昊的肩膀,关切的嘱咐着。
“不是,李导,我是跟你在这解释不清了是吗。”
朱昊皱着眉头眯着眼,表情无奈又好笑。
李国利是真的挺喜欢朱昊的。
一身是戏,总能给他带来新的感受,还这样年轻。
只要不胡乱糟蹋自己,假以时日,朱昊一定可以在演艺圈登顶。
李国利看着落荒而逃的朱昊的身影,心中想道。
......
晚上九点,灯光全亮的山河永明工作室。
刘施诗和陈瑾楠在装修风格走黑白灰简约的厨房里切水果,两个女孩子还精心的把水果在漂亮的盘子里码得整整齐齐。
“学了会计之后,容不得一点差池,这就是我们会计的职业素养。”
陈瑾楠细细的码好西瓜块,在每一个西瓜块上都插了一根牙签,导致西瓜块们特别像一个西班牙长戟大方阵。
她看着多出来的一块西瓜,又看了看刘施诗白里透粉的侧脸,心中一阵悸动。
她忍不住的用手拿着多出来的一块西瓜,喂到了刘施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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