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部司为四司最末,顾名思义,主管全国粮食仓储,出纳租税、禄粮、仓廪之政令,同时兼管义仓、常平仓用以防备凶年,平抑谷价。
崔澈就职也有一段时间了,熟悉了整个民部的政务后,不得不感慨:
隋朝并不征收商税,而国用富足,这天底下的百姓究竟被剥削得是有多惨。
贫苦百姓一家只能被授予二十亩的公田,却得承担一百四十亩的赋税,其中七倍的差距,也足以压得民众喘不过气来。
就这,杨坚居然还能得到轻徭薄赋的美名,属实离离原上谱。
对此,崔澈麾下的那群东阳门客最有发言权。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释然,若非如此,隋朝仓储之丰,又岂能达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说唐朝建国后,二十年内,还在吃隋朝的积蓄,当然站不住脚。
毕竟《新唐书》就明确记载:‘粟藏九年,米藏五年。下湿之地,粟藏五年,米藏三年。’
粮食哪能存放二十年。
但杨广即位后,西京太仓、东京含嘉仓等多者曾至千万石,少者也有几百万石,各地义仓皆充盈,却是属实。
千万石是个什么概念。
开皇三年,黄河决堤,崔澈就任河南抚慰使,往青州等地赈灾,也只是带走了三百万石粮食,足足供应了灾民一年,直至次年秋收。
可见隋朝之富。
所谓轻徭薄赋的政策下,这么多粮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虽然隋朝的农耕技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朝廷若真是轻徭薄赋,却也达不到这般骇人听闻程度。
靠的可不就是与实际赋税的七倍差额,才攒下了这么巨大财富。
隋朝灭亡,杨广是要背大锅,但真正说起来,百姓早在隋文帝时期,就已经不堪重负。
只是他们父子的区别在于,杨广漠视底层百姓的生死,他心里装不下别的,只有自己。
而杨坚还会时不时下诏减免部分税赋,让民众能够喘口气。
中国古代的百姓历来如此,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不会有人造反,故而终杨坚一朝,百姓虽然过得苦,却也能够苟延残喘,没有太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爆发。
当然,逼迫江南百姓背诵《五教》除外。
开皇十五年(公元595年)七月二十二日,度过了炎热的夏季,杨坚以及文武百官又从仁寿宫回到了大兴。
崔澈一进家门,便径直前往崔昭容的院子。
“姑母,乐儿的婚事定下来了。”
崔澈笑道。
崔昭容大喜,她扶正了鼻梁上的眼镜,急切问道:
“是哪家的姑娘,怎地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崔澈得意道:
“是越国公杨素的嫡长子杨玄感之女。”
裴秀也曾就读于渭水书院,与崔澈、杨玄感、窦威三人同一间宿舍,彼此关系很是亲密。
崔昭容抚掌大笑,忍不住拍着崔澈的肩膀,夸赞:
“好啊!这真是一门好亲事。”
当初裴秀误以为崔澈得罪杨坚一家,在长安替他四处奔走,杨广为了演戏演得逼真,还逼迫官府擒拿裴秀,是杨玄感与窦威的帮助,才让裴秀逃离长安。
这件事,崔昭容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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