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朝廷,朱瞻壑其实没有啥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别给他添麻烦就行了。
他的土豆计划很重要,可以说关系到以后大明的国土范围,要是朝廷把玉米放出去了倒是没什么,但要是把红薯给放出去了那就出了大事儿了。
应天府,皇宫,乾清宫。
朱高炽这种身份的人,离开皇宫就是事儿,离开应天就是大事儿,离开应天去云南就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
所以,他注定不可能在云南呆久了,只能是跟走亲戚似的去一趟就回来,顶多留个宿。
“他是这么说的?”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朱棣轻叹一声。
从自己儿子带回来的话来看,朱瞻壑从始至终就没有提到亲情相关的事情,就算是朱高炽有心想要把话题往那方面引,朱瞻壑也会以极其公式化的回答敷衍过去。
但是朱棣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的大明或许不能说是自立国以来百姓生活最好的一段时间,但绝对是百姓们信心最足,希望也最高的时候。
自新税制施行以来,虽然困难很多,但也有不少的地方都已经落实到位了,这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应天府。
现在的应天府,用朱瞻壑的话来讲就是白天人兴旺,夜里丁兴旺,用不了几年就人丁兴旺的那种。
“行了,我知道了。”朱棣摆了摆手。
“一切就按照他说的去办吧,你也不用担心,毕竟瞻壑已经把东西都给送过来了,就是让我们先压两年,你要是真觉得他有什么心思,两年也损失不了什么。”
“父皇……”朱高炽有心解释,但在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话都是苍白的。
他和他的弟弟针锋相对,争夺储位,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是真的想说也说不了,因为几乎是没什么人信。
“我知道。”朱棣再次摆了摆手,这是在赶人了。
朱高炽慢慢的退了出去,乾清宫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和压抑。
户部。
在夏原吉看来,这两年是他最高兴,也是最舒服的两年了,这种舒服,秦淮河的花船都给不了他。
当然了,这也就是说说而已,秦淮河的花船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了的,那里的消费可是高的很。
其他五部的尚书有没有那個实力去夏原吉不清楚,但是他肯定是去不了的。
如果他连秦淮河上的花船都能玩儿的起,那他家也不会住在万安街了。
“维喆?”
就在夏原吉兴高采烈地清点着石见银山那边送来的银子时,一道声音的响起让他忙不迭地抬起头,朝着来人迎去。
“夏原吉拜见太子殿下。”
“今日过来找你不是为了公事,而是私事,所以用不着这么多的礼仪。”朱高炽笑着扶起了夏原吉。
“私事?”夏原吉皱起了眉头。
夏原吉这个人算是大明官员中性格最鲜明的那个了,他的性格不仅仅是体现在他的抠上,也体现在其他的地方。
比如说,公私分明。
“这个,是瞻壑给你的。”朱高炽笑着从袖兜中掏出来了个小盒子,放到了夏原吉的手中。
“世子殿下?”夏原吉的脸上顿时多了好几个大问号。
说起来,其实现在大明能被称之为世子的也就只有朱瞻壑一个人。
亲王的嫡长子在十岁的时候会被封为亲王世子,朱瞻壑特殊一点,他是八岁的时候册封的,这个是因为他三叔朱高燧的缘故。
朱高燧的孩子早夭,朱瞻壑又体弱多病,朱棣这才早早的将朱瞻壑册封为世子,朱棣三子中就只有老大的儿子挺好,老二和老三的都是一言难尽。
现在,大明的嫡长孙,也就是太子朱高炽的嫡长子朱瞻基是皇太孙了,朱高燧的嫡长子早夭之后就一直没有儿子,至于其他的藩王……
他们可没有朱高煦的优待,基本上都是闲散王爷,不怎么进入人们的视野中,他们的儿子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说,现在大明能被称之为世子殿下的,也就朱瞻壑了。
这种情况随着朱瞻壑这两年的卓著功勋,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了,就连很多官员都被影响了。
夏原吉就是其中之一,不然,按照规矩的话他是要说吴王世子殿下的,而不是世子殿下。
“嗯,他说这是他私人给你的,与公事无关。”朱高炽说着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夏原吉的臭脾气世人皆知,就连朱高炽也不愿触他的霉头。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人家有真本事,不然就以夏原吉这个臭脾气的话,怕是不知道被搞过多少次了。
打开盒子,一抹翠绿的颜色在光的反射下出现在夏原吉的脸上。
将里面的玉佩拿走,夏原吉看向了盒子底部的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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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吴王世子府。
以世子之身建府的,朱瞻壑可能是大明头一个,不过今天的他心情并不像后面的滇池风景一样美丽。
被自己母亲拉着敲了一早上木鱼的朱瞻壑很是烦躁,当他看到面前跪着的那些人时就更加的烦躁了。
云南是个很好的地方,被沐家人治理的也很好,但那只是暂时的,而事实上,现在的云南是个暗雷遍布的地方。
眼看着沐家越来越听话,朱瞻壑也就开始了他的新动作。
改制。
“别跟我撒泼,没什么用,我是什么人想来你们也知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朱瞻壑捏了捏眼角,但这并不能缓解他的头疼。
“不用说我不喜欢这种方式了,就算是我喜欢,我们一家来就藩的时候你们没动静,现在开始改制了,你们才开始临时抱佛脚。”
“不觉得晚了吗?”
“世子殿下,我们……”一个明显是带头的人抬起了头,满脸的苦涩,至于这表情是真是假,朱瞻壑觉得还有待商榷。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当初的我们……”
“得了,别说了。”朱瞻壑摆了摆手,他可不愿意听这些人唠叨。
这些都是什么人?
用一个民间的称呼来形容他们的话,他们应该叫土皇帝。
用一个官方的称呼来称呼他们的话,他们应该叫做土司。
这,就是云南的弊病,是朱瞻壑最不喜欢的暗雷所在。
沐家把云南治理的很好,百姓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但这并不是长久的,因为之前在沐家治理下的云南和安南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土司制度。
说白了,当初沐家为了快速稳定云南,选择的是先安抚土司,在明白自己的利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之后,土司们选择了接受大明的统治。
说得难听点儿,现在的云南就是所有百姓都在为土司打工,和农奴没什么区别,就是能吃得饱而已。
但是,在改税制的风暴之下,土司制度被暴露无遗,也是首当其冲要接受改制风暴的存在。
不过,相比之前陈季扩的大越国,云南处理起来就方便不少了。
“世子殿下,是我们沐家失职了……”
看着那些土司被赶了出去,站在门口的沐晟才低着头走了进来。
“算了,没必要。”朱瞻壑叹了口气。
沐家在这一点上的确是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不过倒也不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沐家也算是尽力了。
云南是边陲,前几年还屡屡遭受陈季扩的骚扰,既要戍边,还要管理好偌大的云南,最重要的是沐家人还不像朱瞻壑是皇室宗亲,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真的是尽力了。
朱瞻壑并没有打算怪罪沐家,因为他曾经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如果自己是沐家人的话,怕是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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