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起来啦,饿了没?姥姥去下面条。”
楚子航扶着扶手迈步下了楼梯,二楼的灯没开,不过晨光从阳台照了进来,显得整个客厅微微发白。
客厅的藤编摇椅上有个骨架稍大、头发灰黑,正闭目养神的老人,这正是楚子航的姥姥。
姥姥听到身侧后的动静,立马知道是楚子航醒了,于是开口说道。
然后一拍摇椅两边,一个旋风跨步从摇椅上下来,端的是风风火火,利索精神。
“不麻烦了,等会飞机上有供餐。”
楚子航尽量说得慢点,显得温柔一些,嘴角还僵硬地想扯出一个微笑。
完全没有笑!
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姥姥也早就习惯,以前还一直嚷嚷着说认识一个不世的针灸高手,要楚天骄赶紧挣钱把人家请过来看看,但没过多久就一直没提了,估计也是看不到钱在哪吧……
“路上注意安全啊,别逞强,有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呐。”
姥姥笑着说道,挥挥手,指了指一旁的卧室门,
“我去叫你妈。”
“别了,反正不到点不醒,让妈妈多睡会吧,我会按时寄信回来......姥姥再见。”
楚子航手上提着银白的行李箱,脚步安静,悄无声息出了门,像只早起溜达的傲娇黑猫。
姥姥今年70了,身子骨还硬朗非常,据妈妈说以前姥姥下过南洋开过武行,是排的上号的人中龙凤,女中豪侠!
到现在风采也不减当年,一直还操持着整个家的上上下下。
口头禅是,“力气就是越用越多的,你不去用,整天懒懒散散,睡没睡相,站没站相,怎么过好你这一生哦!”
说完,姥姥就作势去打绣着朵朵梅花的白被单下睡得和粉嘟嘟小懒猪一样的女儿。
“这么多年了,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像个娇滴滴小姑娘似的,简直…不成样子!”
然后就被迷迷糊糊的女儿拉起手腕倒在床上,被子一盖,一起抱着又睡到10点多……
娘俩感情一直真好啊……
幸好还有姥姥,不然楚子航都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该请几个保姆才能把妈妈照顾得妥妥帖帖。
这样想着,楚子航又开始为银行账户上那串不长的余额隐隐担忧起来。
“嗡!”
“嗡!”
微弱的手机震动声。
楚子航立即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这里离着闹市也就几条街的距离,但现在才五点,早市的时间都还没到,这里自然更是安静无人得不行。
微凉的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清香,面前是画着白色粗线条的宽阔马路,身后是枝繁叶茂、带着晨露的绿化林。
于是他立马找到一颗半米多宽的树下背靠着,而后将电话接起。
“校长。
“嗯,是我,楚子航。”
“听你声音气力,想必恢复得还不错。”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就像从4月爱琴海吹来的湛蓝春风,温和而不失凛冽,这是卡塞尔全体师生对这个骚雅骚雅的老头的第一印象。
希尔伯特·让·昂热,现任卡塞尔学院校长。
卡塞尔的学生都知道,他们的校长总是一身黑色,脸上皱纹连绵,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黑色是昂热私人订制的Brioni西装,热情是他总是在做事,充满干劲,全年无休。
据说他的衣柜里还有十几套一模一样的成衣,每次出发时都会带走几件,然后战损,然后补充,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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