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庭设置已有八年,他们仍然保持着草原习俗。
就说刘豹住的地方,压根不在平阳城里,而是在西边起了营寨,照常放羊牧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刚刚开春,冰雪化开,却还有凛冽的北风。
由于地势高,每年播种粮食都要等到五月,趁着还有两个月的闲暇,饥苦的族人们纷纷叫嚣,建议南下劫掠汉人。
汉人?
刘豹就是汉人,起码身份证上是这么写的。
作为现代人,先不说他对于刑法致富十分抵触,就凭他知道了千年后的剧本,自然不希望打打杀杀。
祖先吗?
刘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祖先竟然是“虽远必诛”的匈奴人。
忙碌了一天,等到出了军帐,月亮已经挂到了天上。
手里抱着一捆竹简,这是他起草的合同。
迎着天上的皎洁,原主的记忆浮现。
南匈奴是被大汉养在北边的爪牙,而他是身处汉廷的质子,住在城北使节居所的藁街蛮夷邸。
由于南匈奴的特殊身份,无论汉人胡人羌人鲜卑人都不待见他,只有一位被休回家的克夫少女,愿意拿正眼瞧他,愿意笑给他看。
满脑子都是那道美丽的倩影,暗恋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终于,西凉作乱,大厦倾覆,长安变成人间地狱,于夫罗趁机接刘豹回家。
刘豹心里始终放不下那名朝思暮想的女子,所以他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无论是想保护她,还是出于私心占有她,他把她从长安掳掠到了河东,安置在了家里。
只是从那时起,她变得不再快乐,而且像其他汉人一样,无论鄙夷还是恐惧,都不再拿正眼看他。
然后他崩溃了······
该死!
刘豹敲了敲脑壳,暗骂这是什么乱糟糟的言情小说。
堂堂大丈夫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简直没眼看。
原主对于蔡琰的眷恋左右着他现在的心情,这让他一个不婚主义者很不舒服。
回到帐篷,对弥漫在空气里的腥膻味有了些许适应,服侍的胡女帮他点了油灯。
看着床头仿佛失了魂魄的少女,刘豹皱了皱眉。
“你不是蔡助理?”刘豹忍不住再次询问,毕竟两个人太像了。
蔡琰呆坐,没有理刘豹。
“有些事咱们要提前讲明白。”
刘豹喘了口粗气,拖了个马扎坐下,把竹简放到案几上摊开,看着仍然坐在床头的蔡琰,他沉下了脸,他最讨厌下属这种不沟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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