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入学的时候,这一次同坐马车是他的父亲。
李尘能感觉到,自从他通过考核后,父亲就变了,变得比以前开朗了,人也精神了,这个是好事!
“儿啊,爹活了这半辈子,也有些许经验教导于你,这世上还是读书好啊,只有读书才有资格掌握修真百艺,而只有掌握一门技艺,人这一生才能过得好!”
“你可知晓,为父自小天资不佳,被你祖父打着骂着都不肯背那个劳什子《百草录》,你祖父开始还管一管,后面就放弃了。因此,你祖父便瞧不上我,为父呢,倒也不恼,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根本就不适合学习炼丹之道,至于其他的修真百艺,家中也没有书籍传承。”
“像我等凡人处于灵庭治下,最末等的寒门,只能种地,挖矿,耗费大量体力,每年收获所得却是极少。”
“万幸,几十年前家里出了一位远近闻名的神童,也就是你曾祖,他考进了县学,掌握了修真百艺的炼丹之道,凭借着能够炼制引气境丹药的技艺,被灵庭评为九品玄士,从而成为本县青玉丹坊的丹师。虽常年炼丹耗费精力,可所获是普通寒门一年的十数倍乃至数十倍。如此,我与你大伯从小便吃喝不愁,就连灵田都租给旁系族人,每年只需收取少量灵石便可。可今后却是不成了,家中之人总不能坐吃山空,给后人不留一点家底,因此我等须得亲自下地,并且减少开支,这样就可以多得一些灵石了。”
“万一,你将来若是修习不成,那自然要回家来种地的,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望着父亲一番真言吐露,李尘沉默了,他知晓大伯和父亲的身体状况,虽然粗浅的培元壮体过,可由于没有考进县学,按家规,不允许耗费资源进行通脉。
况且二人多年未曾劳作,再加上年纪也不小了,让他们现在去种灵田,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李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沉重道:“爹,您放心吧,我向您保证,最多五年,我就能评上九品玄士。到那时,无论是去郡中丹院,还是县中丹坊,您与大伯都不必在日日劳作了。以后,就由儿子来孝敬您吧。”
李孝看着自家儿子坚定的眼神,不由得露出欣慰之色。这一刻,李尘便是他生命的延续,他办不到的事情就由儿子去做。
依然是那片依山傍水的地界,县学的正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五六十辆马车,皆是本次入学的人员。
在这些聚集人群之内,李尘却是看到了几道特殊的身影。
其中有两人年纪和他差不多一般大,可是一身粗布衣极为寒酸,同行的几个大人的身上更是打着些许补丁。
李尘认出来了其中一人,正是当日丹道一脉考核通过的唯一一名寒门子弟,考核评定乙等下。另外一名年轻女子却是没什么印象,或许是器道,符道的弟子吧。
随着院门大开,在场的少年少女们纷纷向自家大人告别,李尘也不例外。
“爹,你先回去吧,进了县学后,我每月还可以回家待一天,你在家可不要太过操劳了。”
“孩儿这就进去了!”
从马车上背起一个木箱,跟随众人进了县学大门后,一路上都由两名青衫弟子指引着,很快便到了一处名为庶务堂的二进大小的屋子。
庶务堂大约分成了四个区域,丹,器,符,阵各占一处。
其中丹道一脉人数众多,本年共计招录了三十五名弟子。
其中有十九名都是来自本县韩,柳,黄三大豪强家族,其余十五人包括李尘在内都是各镇上的望族子弟,仅余下一人来自一处乡下村落。
按照县学规定,若招录弟子在二十人至四十人之间,则分为两个黄字班进行教导。
另外,同班的每两人可分配在一间住房内。当然,若是有人愿意每年缴纳二百枚下品灵石或两枚中品灵石,那么就可以搬进独院之内。这独院住起来不仅清净,位置还比普通房舍更靠近县学内的灵脉,对于通脉境修炼者来说小有裨益。
当场,众人就看到一位白衣锦服,相貌俊朗的少年从腰下一个小袋子里摸出了两枚鸽子蛋大小的白玉灵石缴给了庶务堂的执事,定下了一间独院。
通过周围的交流声,李尘才知道这人正是考核第二名,韩家当代家主之孙,韩铭。
那执事仿佛也认得韩铭,于是笑着道:“韩二郎,你族兄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就由他带你去住处吧。”
白衣少年面色不变,微微点了点头,便向着外边走去,在行至李尘身旁时,不经意的撇了一眼便越过去了。
至于余下的人,尽管也有三大家族之人,可再无一人如同韩铭那般豪气,都是选择了由县学分配住处。
与李尘分配在一起的便是一名身形瘦小却极为健谈的柳姓少年,名叫柳崇。
一番交流后,李尘才知晓这柳崇比他年纪还小几天,恰好还是当日考核他的天字班学徒柳峰的嫡亲弟弟。
“我以后就叫你尘哥吧,你叫我小崇就行,我之前就听大哥说起过你,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还让我好好向尘哥你学习呢!”
望着少年开朗的笑容,李尘也是欣然应下了,毕竟在县学修习的时间长达五年,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二人相谈正欢时,一名十七八岁的高挑女子大步迈了过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柳崇被这一眼瞪得一惊一乍的,像只挨打的鹌鹑。
女子接着微微一笑,“李师弟,你好,我是这小子的姐姐柳初晴。”
“柳师姐,你好。”李尘不清楚女子来意,于是简单回复道。
“柳崇这小子在家中素来活泼,若是有什么得罪师弟的,还望师弟能包容。”
“师姐放心,我与小崇也是一见如故,会好好相处的。”李尘立刻做出了表示,没办法,眼前女子应当是那种性格较为强势之人,开口便带着一丝安排的语气,可能是在家中习惯了。
等女子走了以后,柳崇才继续言道:“尘哥,你是不清楚,我这大姐在家中可严厉了,经常训我与几名堂弟。不过幸好,家中已为她安排好了婚事,只等从县学出师后便成亲。”
说着,柳崇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对了,尘哥,我家中另有一位堂妹也考入县学了,她倒是单纯善良,而且对你极为崇拜,想要向你讨教一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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