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娜本不想让身边这个可怜的丫头看行刑的血腥场面,然而这个丫头却鼓起了勇气,站到了最前排死死盯着赵奔。
赵长工向陈楚投去询问的目光,换来了对方坚定的点头。
他又看向那个女孩明亮倔强的眼神,于是把心一横,没有了顾忌。
鬼头大刀缓缓举起,在惊恐的嚎叫声中,赵长工手起刀落。
一直到赵奔的人头滚落到脚边,佟娜这才牵着女孩的手,往后退去。
赵奔五官扭曲的人头被踢飞了出去,红黑色的血洒满了石碾子。
“好!好!好!”
村民们大声喝彩,虽然赵奔还没有对他们做恶事,但是在先前的人证与物证中,每个村民们都和那些可怜的女孩感同身受,这些善良的庄稼人心中早就怒火中烧。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是你们来,赵家沟明年就要灭了种。”
赵三叔忍着热泪,激动地说道。
赵家沟的青壮年已经被刘顺扫荡了一轮,几乎死绝了。
全村只剩下了老人,以及外出探亲逃过一劫的赵老二夫妇。
“我们这些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但是和这十里八村的族长们都熟,你们要去哪里,老头子们拼了命也要给你们带到。”
赵三叔说道,干瘦黝黑的手紧紧握住了陈楚的双手。
深夜,临时搭建的会议帐内,再一次传出了孟长柱和赵福的争论声,军官们坐在一边窃窃私语,默默看着各自的主官争执,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无论怎么说,最多给你五百人,手雷火药可以多配,火炮不行。”
“老孟,那么多地主大院,五百人哪够呀,起码一千。”
“你悠着点,别分的太散,定点拔除不就行了,给你一千人,老赵啊,那可是一千人啊,咱黑旗军加上第三批新兵蛋子一共就三千多,直接给你三分之一,我还拿什么去填防线。”
“我保证,我保证好吧,咱这三板斧下去,十里八乡逃荒的青壮保证能给你再拉三千人出来。”
“去去去,就算你撒豆成兵弄个五千人出来,没有训练,没有入社学,有个犊子用。”
“那要是一点点拔除土楼,万一打草惊蛇,黑旗军岂不是暴露地更快么。”
“陈营官八十人就拿下了赵家大院,他还嫌弃人太多,你个前教导营的老油条,一口气就要一千?我看呐,五百也不行!”
“……”
“四百五行不,四百五!剩下我也不多要你的,你就再配一门虎蹲炮和两百发实心弹就行。”
“你……赵福!”
“别别,别动手啊,四百行不,四百人!虎蹲炮我也不要了,你给我再加十箱手雷,我让特派员们用老本行一路轰进去。”
“我算看出来了,赵福,你个老小子就不是浙江人。”
“咋啦?”
“我看你老小子准是山西的,和那些晋商一样的鬼精鬼精。”
“嘿,反正老子就要你四百人,外加五十箱手雷,到时候保证给你起码两千的年轻壮小伙。”
“五十箱!这日子不过了,不过了!我明天就拿着石头去和后金鞑子拼命去。”
会议帐篷里断断续续传出了拍桌子的动静,和两人激昂的互喷垃圾话。
……
星光下,赵小林和陈楚互相介绍后,坐在折叠起的桌子前,分享着一袋花生米。
“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是汉人,应该来自沙俄!”
赵小林神色一惊,愣愣的看着陈楚,过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猜的没错,你可以叫我萨布林,我知道你对我的来历以及身份很好奇,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怎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说汉语,来到这里多久了,甚至我连自己的年岁都不记得了……”
萨布林苦笑一声,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话肯定很难让眼前的这个人相信,尤其是自己还是外族之人。
“我信!”
陈楚轻笑一声,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
萨布林盯着陈楚,有些不解。
“其实也谈不上信与不信,不过你之前能说出那些话,就说明你和我们是一种人,我想我们能同处在一面旗帜之下!”
萨布林抓起一颗花生放进了自己的嘴巴,用手朝着天上比出了一个干杯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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