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上,两边都是抛荒的田地,溪水从不远处的山上引了下来,到一处长草的水渠就断了。
如果是骑在马上,可以隐隐看到远处山上的赵家大宅院。
赵不全哼着歌,坐在骡车的最前头,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享受着春风。
“老赵,你这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那帮泥腿子把手里的田都吐了出来,高明,真是高明。”
家丁们阵阵喝彩,让赵不全有点飘飘然。
“那是,以后啊,跟着赵家做事,爷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赵老爷是个有本事的。”一个家丁羡慕地说道。
赵不全斜睨了一眼,说道:“那是大汗亲自封的员外郎,过几日啊,就要和新上任的刘参将一起上任复州城。”
“咱老爷,怎么着是个一把手吧?”
“呸!”
赵不全啐了一口,家丁们脸上纷纷疑惑了起来,难道要让刘参将当复州卫的一把手?
“这辽南四卫,现在到处都是匪,时不时还有乱军,这一把手的位子,还得让刘参将来。”
说罢,赵不全用手比划了一个刀的姿势,悻悻地说:“他手里有兵!”
家丁们咽了一口口水,一个胆大的又说:“赵管家,俺前几天,听逃难的亲戚说,刘参将的兵,在羊官堡那里,嘿……”
他做出了一个可惜的表情,而后拖长了声音说道:“几千人马,让土匪给劫了!”
“啥?”
赵不全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你可就别扯淡了,哪里的土匪能劫了刘参将手下的大兵,我可是在城里偷偷见过,那一个个的龙精虎猛,扛着长枪大炮,一路杀神一般的行进。”
“也是,我也见过,那些个杀神,哪能让土匪给劫了。”
家丁们附和了起来,只是觉得那人说话没有边际,不过脑子。
远处的林中立时惊起一阵鸟雀,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骨笛的哨声。
护送骡车的家丁们立时警觉了起来,抽出了长刀。
骡车队前后分别冲出一队骑兵,他们头戴青铜面铠,浑身黑色的锦衣。
赵不全面色煞白,支支吾吾地抱起了随身的解手刀,却连刀鞘都拔不出来。
“难道真有匪,不可能吧?”
两队骑兵分别从两个方向冲向骡车队,并没有和围在车队周围的家丁近战,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单手拿着弩机,只是一个交错照面的瞬间,精钢弩箭齐发,瞬间就将守卫的家丁射成了刺猬。
箭矢精准而致命,每一发都命中了咽喉要害之处。
拴在前面的骡子,似乎是没有受到惊吓,反而原地停了下来,低头开始啃起了路边的草皮。
赵不全神色大骇,抱着手里还没有出鞘的解手刀坐在骡车上,看着周围的骑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刚想要说话,却见寒光一闪,一柄长柄战斧已经由下而上劈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赵不全立时屎尿齐流,惨叫了起来。
“把头全割下来!”
陈楚说道,随即取下青铜面铠,呼了几口新鲜空气,转头看到赵不全在骡车上的惨状,不由得拍了拍一旁架着斧子的楼广田。
“吓死就不好了。”陈楚轻声说道。
“我看他一脸欠砍的样,和路边啃尸体的鬣狗一样。”
“鬣狗也有鬣狗的用处。”
楼广田透过面铠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赵不全,利落的收了斧头。
“已经全切了。”赵福走过来,对着陈楚说道。
一旁的齐大贵把人头当皮球一样踢成了一团,丁万在一旁用抹布擦拭着染血的短刀。
陈楚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将目光放在了赵不全的身上。
“啊!”赵不全拖长的音,悲戚地惨叫。
“哭什么,你也要加入他们?”陈楚指了指地上的人头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