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贵恨恨地说着,和孟长柱两人四目相对。
孟长柱神色如常,冷静地回答道:“按照长生岛军事指挥条例,指挥官丧失战斗力后,以职务大小自上而下依次接替,我是黑旗军正兵总营官,原则上属于赵福后第三顺位,现在赵福不在,由我接替!”
楼广田原地暴起,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你想干什么!”孟长柱大声质问道。
楼广田怒道:“为何你如此冷静,老子怀疑就是你干的,为了抢权!”
孟长柱没有立刻回答楼广田,但眼神却愈发愤怒,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
他身后早已经站满了正兵营的军士,每个人手里都拿起了兵器,和在场的教导营官兵开始了对峙。
“你信不信,无论你有多少人,五步之内,老子杀你只需一息。”
齐大贵冷冷地说着,而后膝盖弯曲向前稍稍跨了一步。
孟长柱没有后退,反而再次上前的几步,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必须保住陈大人创立的一切,必须要有人能够继续贯彻他的理想!”
“你觉得你是吗!”楼广田严声道。
孟长柱没有回答,也没有后退,双方就在紧张的气氛中沉默对峙。
佟娜默默地起身,走到了两人中间,双拳紧握,如陈楚一般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瞬间让两边军士感到一阵熟悉。
“干什么!他又没死,你们就要兵变不成?”佟娜高声说道。
“你……”
“我等是为了防止兵变!”
齐大贵和楼广田大声辩解,只换来了一个冰冷锐利的眼神,佟娜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朝孟长柱点了点头,她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做完这些后便再次走向了陈楚,不再理会士兵们的对峙。
“条例中已经写的分明!”
刘志刚坚毅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而后他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册来到了对峙现场。
“刘志刚,你可是教导营出来的!”楼广田恨声道。
“老齐,老楼,一切都应按照军法从事,我们不是土匪,孟营官的确是第三顺位。”
刘志刚将手册翻开,双手摊在了两人面前。
开篇的第一章便是介绍各级军官的指挥架构与接替程序,其中孟长柱三个字正写在赵福之下。
板上钉钉,无可反驳。
虽然齐大贵与楼广田依旧沉默,但内心却很不服,可他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暂时悻悻而回。
按照陈楚制定的条例,孟长柱确实是军中第三顺位,第二顺位是赵福,此刻他正在押送刘顺往回的路上。
“陈大人昏迷不醒,黑旗军不可无主,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刚歼灭的这股精锐后金兵,就是因为被清除了上层指挥,这才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孟长柱严声说道。
齐大贵示意刘志刚将手册合上,而后把手按在刀柄上,再次大声质问孟长柱:“若是赵福回来,营官未醒,你当如何?”
“军权自当归于赵福!”
“如何信你?”
“若有猫腻,可随时斩我!”孟长柱摆手,示意身后的军士后退。
“好!你若变节,无论天涯海角,教导营必能杀你。”
孟长柱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现在我命令,教导营齐大贵部前出接应赵福归营,楼广田部向南侦查,时刻观察金军动向。正兵营原地继续回收作业,加固羊官堡周边城防工事。”
齐大贵和楼广田深深看了一眼孟长柱,最终还是抬手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如此,对峙暂时在一种虚假的和平中迎来了尾声,军官们解散了士兵,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
黄兴仔细地给陈楚把了脉,又在他人中涂抹了药膏,随后转头看向李平,大声质问道:“陈营官多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獬豸们恍然大悟,不由得羞愧地低下了头,李平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自从离开长生岛后,我等只见过陈大人小憩过半个时辰。”
黄兴愤怒到了极致,下巴的山羊胡须无风自动。
“胡闹!混账!就算身体再好,哪能经得起这种折腾。”
“陈营官给我们制定了严格的轮班休息计划,难道就是……”
“老夫就是不放心你们这些小畜生,才扛着一把老骨头从长生岛跟了来,果然让人不省心!”
黄兴板着脸大声训斥着周围每一个能够看见的士兵,就好像在教训不懂事的孙辈一样。
佟娜则跪伏在陈楚身侧,眼眶通红,紧握他的双手,不停地暗中祈祷。
“黄伯,他还能醒过来吗?”
黄兴责备地看了一眼佟娜,说道:“你这毛丫头,说话忒不吉利!”
“这种症状,是不是就是卸甲风?”
黄兴皱起了眉头,再次怒视了一眼低头站成一排的獬豸,他们在没有得到陈楚明确的指令之前,只能默默地列队待命来彰显自己的忠诚。
李平朝着黄兴深深鞠了一躬。
“黄伯,只要能够救陈营官,我等愿意做任何事情。”
“治病又不是打仗,哪有这么容易,你们就等着吧!”
黄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们,开始专心替陈楚号脉,过了许久,黄兴眉宇间微微皱起。
“若是气血攻心的卸甲风,为什么脉象却如此平稳,真是奇怪。”
黄兴摊开针包,开始替陈楚针灸,顷刻间,陈楚整个上身便扎满了银针。
佟娜则在一旁不停地烧着热水,保持着四周的温度。
再次把脉之后,黄兴喃喃道:“难道世上真有勾魂之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