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情理之中,好,李完纯,你可以活下来了。”
陈楚大手一挥,从身后窜出两名教导营重甲士,一人一手直接架起李完纯,将他拖回了阵后。
“至于你们……”
陈楚眯着眼看向阵内残留的数百后金残军,他们脸上同样充满着恐惧。
在超乎常人的勇气彻底爆发之后,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只有残留着的一丝战斗本能驱使着他们围成一个圈,做着无畏的抵抗。
他们只有战死才能让家里拿到五十两抚恤银,要是投降,想必家里就没有好下场了。
“你们,想投降否?”陈楚开口问道。
后金兵们左右看了一眼,他们每个人脸色煞白,然而过了许久,却依旧一片沉默。
这就是八旗在创立之初的军法,在这种高风险高回报残忍血腥的制度之下,无论任何族裔的士兵,都会变成只知道战斗的野兽。
陈楚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志刚,送他们下地狱!”
“遵命!”
长枪手的呼喝声再次有节奏的响起。
朔风刮地愈发猛烈,空中响起一阵惊雷,而后阴霾的云层里快速闪过了一轮闪电的辉光,云层猛地向下翻涌,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四周霎时电闪雷鸣。
大自然的雷雨交加掩盖了战场上最后的战斗,长枪手们缓步地往前推进,无情地刺杀被他们包围的敌兵。
后金兵们又发起了几轮绝望的冲锋,却被云山和楼广田轻易地压了回去。
大雨冲刷着每个人身上的血迹,整个战场成了默片,所有的血腥和暴力此刻都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一个时辰之后,阵雨初歇,天光刺破阴霾,洒满整个大地。
陈楚站在土丘之上,举目望去皆是战死者的尸体。
在各个指挥官的带领之下,黑旗军有条不紊地清理着战场,伤员和战死者被陆续清理了出来,而后金兵的尸体则被扒光了甲胄,集中到一处大坑之内,撒上石灰,而后分层掩埋。
想必来年时候,此地的土壤会很肥沃,陈楚看着面前的大坑,如是想到。
这时一队士兵抬着担架从陈楚面前走过,上面是浑身血污的齐大贵,他身上插满了弹片,却幸运地没有伤到要害之处。
陈楚怒不可遏,直接冲了上去按住担架,朝着两名军士大声质问。
“谁让他这么干的?!”
“齐哨长说他不想丢了教导营的脸,所以执意要去!”
“一个指挥官,去干这种事,他想干嘛,老子撤他的职!”
陈楚愈发狂怒,不由得一拳打在齐大贵的肚子上。
“哎呦!”
原本在担架上和死人一样的齐大贵突然悲鸣了一声,随即捂住了肚子,然后从担架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你……”
陈楚只觉得大脑被气的一阵发昏,正想要取出背后的马鞭,好好抽打一番。
齐大贵和两名教导营军士却直接当场立正行礼。
“内个,陈营官,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伤员漏在战场上。”
说罢几人一溜烟直接跑了,只留下陈楚在原地无奈地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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