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默念着时间,坐在这桌腐化堕落的宴席中一言不发。
曾经代表着“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红巾军服现在松松夸夸地穿在这些胡吃海喝地兵匪身上,衣服背后的“天兵”二字被酒渍浸污。
或许他们都曾是食不果腹的军户,但当他们举刀向自己人的时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陈楚恍惚间看见了无数老弱、妇孺、孩童,站在他们的身后。
每张脸都齐齐看向陈楚,嘴角微微上下起伏。
耳边响起了无数冤魂如泣如诉,无数模糊的面孔诉说着自身遭受到的苦难。
“别愁眉苦脸了,喝一杯吧!”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赵福给陈楚倒了一杯酒。
“某年轻时也这样,想着能够拯救受苦的百姓,然而受苦的百姓却越救越多,某觉得苦恼,便不再去想了。”
赵福说着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水,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接过了酒碗,陈楚看向四周。
长生岛青壮们已经都到了会场周围,众人目光期待的看着自己。
看了一眼碗中的倒影,陈楚仰头喝净了碗里的烧酒,灼烧感自咽喉充盈胸腔。
长喝一声跨步上了八仙桌,直面那个正在跳着肚皮舞的匪首。
那厮还以为陈楚是要上来和自己一起分享快乐,竟想拉着陈楚一起跳。
陈楚盯着眼前的匪首,又朝四周鹰视狼顾,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大眼睛大喊道:
“杀贼!”
手中酒碗径直砸向眼前舞动地脑袋。
那匪首重心失衡,被生生砸下了八仙桌,飞溅的瓷碗碎片竟直接卡在了他的头皮上。
“大贵!”
孙二七大吼着将火折子扔给了在酒车旁的齐大贵。
“嗯呐!”
早已经把火把从酒车里拿出的齐大贵呼应着接过了火折子,点燃火把,用尽全力扔向了远处一顶贼兵帐篷。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条彩虹般的曲线,径直飞进了帐篷入口,顷刻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火光瞬间将帐篷四周淹没,又接连引燃了周围挨着的帐篷,几个贼兵来不及反应,被瞬间烧成了焦炭。
正是孙二七方才到各个空帐篷里到处泼洒面粉,引发了粉尘爆炸。
“杀贼!杀贼!杀贼!”
青壮们也纷纷大喊起来,从各自脚边,桌下,拿出了各种器械,石头,桌椅板凳等看得到的一切武器,冲向会场之中。
孙家沟的青壮们人人都如野兽一般地嚎叫着,发泄着自己常年压抑着的情绪。
而本该猛烈抵抗的乱兵土匪们却恍如集体脱力一般,鲜有人能从椅子上站起,被青壮们砸的头破血流。
这时一队外出扫荡村落茅屋的精锐贼匪们见营寨火起,快速冲了回来。
他们个个穿着棉衣棉甲,头戴八瓣帽儿铁尖盔,起初以为是内部火拼,后来发现是泥腿子们反抗作乱,便大呼着提刀向前,一路扫荡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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