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功六重,就在此时。
…………
时间一晃而过,王家公子王照陵诞辰之宴终于来临。
此宴在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王家派人四处寻访潜龙榜的人物,邀约态度嚣张跋扈就算了,居然别人接了请帖还要被“掂量考核”才有资格赴宴,一时舆论哗然,天下侧目。
尤其这还是在胡人入侵、弥勒造反的大前提下,各地山贼盗匪更是割据一方,数不胜数,整个国度一片纷乱。搞个不好明天胡人都入关了,后天弥勒就北了,在这当口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实在是令天下有识者摇头不已。
有人觉得世家基操,就是这么嚣张跋扈且脑残,没什么特别的。
也有人如归尘一样看法,认为王家这是在试天下人心。
但无论麻木的也好,怒骂的也罢,终究没有人对王家说个“不”字。
朝堂无声,各家平静,身在金陵对抗弥勒的唐晚妆被人问起此事也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被邀约的各位潜龙,除了找不到人的韩无病之类、以及有要事脱不开身的唐不器万东流之外,其余尽数应邀。
嗯,王家是这么说的,至于没来的那些到底是没找到呢,还是人家不肯来,谁都不知道。
琅琊王府之外,无数从各地赶来看热闹的江湖闲汉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主要是为了猜来的人有谁的,居然还有人为此开了堂口博彩。
仅从这热闹沸腾的场面看,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国度。
“来了来了!”街一片私语。
一位青年道士和一位身负大阔刀的汉子有说有笑地并肩入城,见到街左右分开对他们行注目礼的人潮,两人表情都僵了一下。
这什么阵仗啊?
却听有人道:“那是泰山玄冲道长,我有过一面之缘的。”
“潜龙第十!”
“他当然会来,泰山就在邻郡,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那他身边这位,这刀……该不是这些日子那些学着玩的了吧?”
“这不是废话,这是赴宴潜龙,与玄冲同行!除了真嗜血修罗还能有谁?”
这四个字一出居然让场面冷了一下,颇有些人露出惊惧之色。
赵长河有些无语,我名声这么凶残吗?
玄冲同样无语:“诸位,大家乡里乡亲的,别围观了,这有啥好看的?”
那和他有一面之缘的江湖汉子笑道:“道长,我们不是专程为了看谁来赴宴的。”
“嗯?那是为何?”
那人指了指道路尽头的王家宅门:“道长看见了吗?门是闭着的,如此厚重的实木门,非要撞开或者劈开未免狼狈,王家似乎是在让赴宴者露一手轻功的样子,我们都是来观摩潜龙轻功的。”
玄冲脸不太好看。
王家是不是太过分了,真把潜龙当猴看?
转头去看赵长河,这厮已经握住了刀柄,瞧那态势就是想劈门了。
众人正露出有好戏看了的神色,两人身后跌跌撞撞地挤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醉汉,脚下一拐,差点撞到玄冲身。
玄冲好意扶了一下:“兄台,醉成这样了少喝点。”
醉汉手依然拿着个酒葫芦,闻言又灌了一口,继续跌跌撞撞往前走,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瞧那路都走不清楚了,再喝下去真可以直接去九泉了……
“诶诶诶!”旁边有路人好心去拉他:“老兄,前面是王家宅门,关着的,关着的诶诶诶!”
那人往前一窜,避开好心人这一拉,却更加站立不稳,一脚勾在台阶,往前直飞而出,眼见脑袋就要撞在大门了。
人们都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
“砰”地一声,那人的脑袋果然和大门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然而人们预想中的头破血流并未到来,反而是门后的门栓直接断裂,大门洞开。
醉汉摸了摸头,继续踉跄着往里走:“原来真是个人家啊……老子还以为这里住的是狗,拦着人进呢……”
门内的王家护卫面面相觑,居然没拦,倒是有人飞快跑进去请示现在该怎么办的样子……还拦什么门,才第一个人,这门就破了……
满街寂然。
有人悄悄问:“那是谁?”
“还能是谁?只能是曾经的潜龙第四,如今的第二,一醉黄泉司徒笑。”
赵长河松开刀柄,灿然一笑:“只此一幕,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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