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不念书了,谁说也不管用。
村小倒是要老师,当年就老是夸张强聪明的老校长,亲自到家里来找张强。
老校长说的张强有些动心“虽然不是正式工,一个月倒也有一百六十块钱,平时也能帮着家里干点活。”
但钱太少了,张强婉拒了。
他看了,报纸上说,去沿海打工的,一年能攒下来五六千块钱。
乡上有个人出去做生意,两年时间回家就开上了十几万的小汽车。
张强要出去打工,他想要母亲过得轻松些,想要妹妹过得快乐些。
……
张强回到家的时候,母亲马秀莲坐在炕边上发呆。
父亲是个木匠,靠着手艺,家里早早从窑洞里搬了出来,修了一栋三间的土房子,家里桌子椅子板凳倒是村里最多的,平时村里谁家里过事情,都会到他家里借家具,有个贵客,也会带到他家里招待。
可惜,父亲没了,看着母亲瘦弱甚至微微佝偻的身子,张强暗暗叹气。
“强子,你过来。”看着张强进来,母亲表情严肃的喊他过来。
“妈,怎么了?”张强有些疑惑。
“英子,你去隔壁房间。”母亲推了推缩在炕角里看书的妹妹。
英子听话的穿上鞋,去了隔壁房子。
家里虽然通电了,为了省电费,睡觉前一家人都在一个房间里。父亲干木匠活,母亲做针线活,他和妹妹看书,现在除了没个干活的父亲,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拿着。”母亲掀起被褥,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手帕递给张强。
“这是?”张强疑惑的接过来,顺手打开,是压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钱,有大团结,也有一块的五毛、两毛一毛的。
“你要出远门,身上没钱可不行。家里也没什么钱,你省着点用。”
张强眼睛有些酸,虽然母亲当家,但自家情况自己知道,估计这就是压箱底的钱了,况且母亲把零零碎碎的钱都放在里面了。
“用不了那么多。我是出去挣钱的,又不是出去花钱的。”借着说话的空档,张强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花,伸手抽了三张整的,又数了些零钱,凑够了五十。
“这些就够了。除了车票钱,别的有个应急的就行了。”
“穷家富路,出门在外,总得多备着些。”母亲不依。
“行了。我心中有数。”张强硬邦邦的拒绝,他怕再说下去眼泪还会流出来。
“行吧。”母亲絮絮叨叨开始叮嘱。“路上小心些,现在偷子多。遇见啥事情躲着些,人生地不熟,出头容易出了事情就难了……”
张强捏着母亲的手耐心听着,母亲的手又硬又粗,像是冬天的树皮。
张强不由想起那首无数次激励自己埋头苦读的诗来:“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张强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混出头,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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