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蜂蜜,也就是夏泽一行三人下榻的酒店,离自由港不远。白垩纪到处都是水,中央城堡外只有一条贯穿整体的主干道,在这儿,富豪们出行会有专用的游艇和快艇,穷人们只能自己在小木船上划桨。
听说夏泽一行人要出行,金色蜂蜜的老板为证明自己是与国际接轨的正经酒店,拍着满是疤痕的胸膛保证自己会派可靠的兄弟接送他们来回。
于是当夏泽三人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便看到了酒店老板的得力干将——一名鸡冠头独眼龙的伙计,昂着头在一艘锈迹斑斑的快艇上朝他们致意。
这艘快艇伤痕累累,甲板上满是弹坑与划痕,甚至还有大面积的凹陷,即使只是在水面上待命,发动机也时不时传出不正常的轰鸣。
夏泽看向楚子航,发现他面色如常,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上了快艇。
“先生们,您们瞧好了,在这片地界,没有人比我更懂驾船!”,“鸡冠头”砰砰拍着胸膛,动作跟他的大哥如出一辙,也许这就是海盗们表达真诚的方式。
他没有吹嘘,快艇虽然残破,但速度却不慢,并且稳得惊人,即使晕船的人也不会感到不适,小船如同一条银鱼般穿行海面,劈波斩浪,留下一长串白色的浪花。
越远离白垩纪的中心,海面上的各种设施便越恶劣,但人却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小船出现在航道上。
大多数都是小木船,依靠人力驱动,夏泽甚至看到几艘由木板,泡沫板,渔网和大量空塑料瓶组合起来的“小船”,他们必须感谢长尾岛好像母亲一般张臂环抱住了这片海域,否则即使是大海上最寻常的风浪也能轻松把这种小船冲成碎片。
“这些是自由民,都是一些做着白日梦的懦夫,贵客不用同情他们。”,见夏泽几人注视着小船上渔民,鸡冠头语气不屑地开口解释,他满脸鄙夷,甚至在经过一艘小木筏的时候恶狠狠地朝对方鱼篓里吐了口吐沫。
被吐了一口浓痰的渔民也不愤怒,反而咧开满是黄牙的嘴,朝快艇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夏泽打了个寒颤,他刚刚看的其实不是渔民,而是那个被鸡冠头加了料的鱼篓,混血种的目力很好,可以轻松看到海平面十米以下的东西,但从昨天到现在,他没有看到这片海里有任何生物。
所以,这些渔民在打捞什么?
“贵客们坐稳了,马上就要到那些贱民的生活区了,会有些颠簸。”,鸡冠头放慢了快艇的速度,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快艇底部传来节肢动物踩动铁皮的声音,两道森蚺大小的黑影从水面下游过。
“这是我们船长的小宠物,顺路带它们来吃点东西,它们很可爱的,贵客们不必担心。”,见楚子航拉开网球包露出了村雨,鸡冠头连忙开口解释,这两只黑尨可是船长的心头宝贝,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多半要被关进铁处女沉海。
楚子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鸡冠头额头冒汗的时候,缓缓拉上了网球包的拉链,他冷冷地开口,“还有多久能到自由港?”
“快了,快了,这附近垃圾已经多起来了,说明地方不远了。”
鸡冠头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夏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海水中多了许多杂物,残破的木板,沾染血水的衣服和各种塑料瓶混杂在一起,目光所及都是垃圾,海面被快艇斩开一片鲜明的痕迹。
“昨天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海里有这么多垃圾。”,夏泽皱着眉头想,被鹿和狮子统治的君临是他见过公共卫生做的最糟糕的城市,却也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这群贱民哪敢让岛上的贵人看到垃圾,夏尔家族在长尾岛划定了自由港海域范围,哪怕有一个瓶子漂到外边,都会有十个自由民用生命支付代价。”,鸡冠头依旧满脸不屑,他对自由港的人好像有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夏尔家族?”
“贵客们不知道吗?长尾岛是夏尔家族的领土,这个野蛮的家族做偷猎生意起家,凶狠残暴,在他们看来,岛上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财产,那些卑贱的自由民在他们眼里,甚至不如草原上的羚羊……”
“那尼根呢?他不是白垩纪幕后老板的好朋友吗?”,夏泽忍不住开口询问。
“尼根·佛洛斯?那只不过是雄狮手下捡食残羹剩饭的一条野狗。”,鸡冠头对尼根并不尊敬,也没有什么好感,“他以为自己攀附上一个大权贵家里的浪荡子就能在魔鬼三角洲呼风唤雨,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个叫什么贝奥武夫的家伙完全是甩手掌柜,几年都不会来长尾岛一次,夏尔家族早就掌握了长尾岛绝对的控制权,留着尼根只不过是给贝奥武夫一个面子罢了。”
鸡冠头侃侃而谈,就好像自己身体里流淌着夏尔家族的血,“贵客,悄悄告诉你们,尼根威风不了几天啦!长尾岛马上就要迎来它真正的主人。”
夏泽与楚子航对视一眼,双方眼神都有些凝重,执行部刚来就有变化要发生,未免也太过巧合。
“你一个小小的酒店员工怎么会知道这个?”,楚子航的昂着下巴,颇为傲慢地盯着鸡冠头,这一刻夏泽差点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凯撒·加图索。
“小小的酒店员工?”,鸡冠头梗着脖子,好像被楚子航的轻视触怒,他猛地扯开了袖子,露出了小臂上船锚的纹身,“我是风暴的子民,是掠夺者远洋船队的大副!在这座破岛上盘桓只不过是等待时机,好……”
“该死,小子,你在套我的话?”
鸡冠头暴怒,想要去扯楚子航的领子,却被对方悄然点亮的黄金瞳吓得瘫软在地,“您,您是……”
“你见过黄金瞳?”
“见过……我们船长……他愤怒的时候也会跟您一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身体里流淌着神的血液,请原谅我的冒犯。”
鸡冠头似乎被吓坏了,声音颤颤巍巍,说话断断续续,夏泽还想在问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了人群喧闹声,他转头望去。
自由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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