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山东巡抚府里,巡抚吕纯如一大早就把城里一众高层官员召集到一起,商议城外灾民相关情况。
“禀报各位大人,城外情势愈发汹汹。今日一早,灾民营地周围多出了至少四十具新鲜白骨,其上片肉皆无。灾民之中青壮聚群之势愈发明显,多次驱散又多次复聚。再不出妥善办法,恐形势危矣。”
负责打探形势的皂隶神情紧张地向众官员汇报道。
“王大人,为何不加大赈灾力度?”吕纯如马上质问济南府尹王道民。
“吕大人,非是下官不为,实是已经尽力。城中富户能发动的皆已经发动。奈何灾民太众,且灾情延绵两月,赈灾已后继无力矣。”王道民苦着脸说道。
听得王道民如此说法,吕纯如心里很是不满。
济南府明明是产粮要地,每年的粮食储备最低都不能低于100万石。但凡相关官员少贪那么一点点,也足够赈济不到十万数之灾民。
但是现在他们就是拿不出来。
吕纯如知道他们不是没粮,而是舍不得。
“王大人,灾情如火,民情汹汹,你难道就不怕灾民群起暴乱,甚或是举旗造反......”吕纯如脸色阴沉地说道。
“吕大人,下官也担心。但是下官真的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能是再发动更多富户前去城外设置施粥棚,且卢正贤大人的兵马也随时做好警戒,慎防灾民暴乱。”王道民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山东都指挥使司卢正贤顿时满脸无语。
他麾下直属三千兵马大部分是吃空饷的。强行凑一下,倒也是能勉强凑出千把个久不操练的弱兵。这些兵欺负一下正常状态下的百姓还可以,但要让他们去对付拿起锄头把式与他们拼命的暴民,他们怕是跑得比谁都快。
“王大人,那你说现在还有哪些富户可以发动起来去设粥棚?”吕纯如压抑着怒火问王道民道,
俗话说善财难舍。城里已经出去设粥棚的富户都是缺乏后台或是后台不够硬的,逼不得已才拿点粮银出来。那些背景强硬的富户根本就不理睬官府的赈灾号召。
吕纯如和王道民平日里都吃过那些人的福息,这时候也没有办法抹下脸去强迫他们。
“吕大人,要不下官再去找他们晓以大义......”王道民开始使出‘拖’字诀。
“报,府外有诸生沈廷扬求见诸位大人。”又有皂隶上来汇报道。
“沈廷扬?他来干什么?”吕纯如目光一闪。
吕纯如与江南沈家有旧,故此沈廷扬也上门结识了他。
“他说他有纾解眼下困局之良法献上。”皂隶回答道。
“他有良法?那就快传他上来。”吕纯如立即说道。
“沈廷扬名为诸生,实为富商。如他真愿慷慨解囊,倒也真能立即纾解困局。”王道民笑着说道。
其他官员也频频点头。
吕纯如环视了一下众官员,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也着实纳罕。
这次赈灾确实是向济南府的富商募捐了三轮。沈廷扬是外地商人,且刚到济南府,官府没有向他募捐的道理。
难道他真要自发捐献?
“诸生沈廷扬,见过各位大人。”儒衫飘飘的沈廷扬进来恭敬施礼。
“沈诸生免礼。你说你有良法......?”吕纯如不及客套,直接开口问道。
“是的吕大人。吕大人,以在下看来,解决灾民问题的关键,主要不在于粥棚开设多少,而是要为灾民找到一个去处,让他们能够活下来。如有活路可走,他等自然就不会围聚,致赈灾压力愈发沉重。”沈廷扬从容不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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