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n><h1>九十谈判1</h1>
时近子夜,两列精甲羽林骑兵簇拥着凤舆龙辇,华盖仪仗在西明门外的官道上奔驰。
从车帘里望出去,四下一片黑沉沉,只有参差不齐的松柏从旁掠过,连成一片灰雾般起伏的影子。
叶太后一脸倦容地倚着车壁,身边的叶嘉妍皎洁如月的眼眸含着担忧,透过车帘间隙将目光投向夜色深处。
三弟一向对小皇帝忠诚爱护,为此叶太后从罗太妃那里连哄带吓地把慕祯带过来了,希望三弟可以迫于圣意给她这个太后一点脸面。
就算慕祯也不行叶太后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那她还有另一个筹码
她这次给三弟的礼物足够丰富,她就不信三弟不动心。
奕六韩,北疆,月氏……
叶太后秀媚的凤眸突然睁开,一片冷冽清寒。
从城楼下来,刚回到宫里,丁鹤就带着出访月氏的使臣来了。
月氏国雄据西域,垄断了北梁和波斯的丝绸贸易,又东接漠北草原,与疏勒部的芒东可汗联姻。
年初,叶振伦为了斩断疏勒部的右臂、疏通商路,在询问了丁鹤的意见后,决定派出一个六人组成的使团出使月氏,意图让月氏国在北梁与疏勒部的大战中,保持中立。
当时派出的使臣都是丁鹤推荐的,也就是叶太后的亲信。
现在他们从月氏归来,令人奇怪的是使团中只有一人归来,而且这位使臣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叶太后蹙起如烟黛眉,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你和月氏王谈的通商事宜怎么样了?”
使臣蓬头垢面,趴伏在地上大哭:“太后,这月氏王好不讲理,他说我们花钱就想得到他的臣服是可笑滑稽的,这时站在我后面的副使忍不住说了几句,就被他砍了脑袋。幸亏我当时拼命求饶,他看我年轻瘦小就不打算杀我了!但还是在我的胸膛上刻了个老鼠!”
使者抖抖索索地敞开了他的胸膛,“老鼠”红痕宛然,清晰可见,显然是不久之前就刻上的。
“那你有没有说这事关两国邦交,千万百姓的存亡?月氏国地处沙漠深处,本就物资匮乏,全靠我大梁国的丝绸贸易维持国力。如今他竟敢藐视天朝上邦,就不怕我另辟商路,将来我大梁的丝绸直接卖给波斯,再不走他月氏!”叶太后清脆的声音仿佛带了一层冰霜,凛冽刺骨。
“太后,臣接到线报,月氏王因为野利部可汗不肯娶他女儿当可贺敦,发兵攻打野利部了!太后野利部是我大梁北面的屏障,野利部没有了,我们大梁的北境恐怕又要血雨腥风了!太后月氏这是向我大梁挑战啊!”
“哀家之前听闻月氏国欺软怕硬,夜郎自大,如今看来真是如此!太可恶了!”叶太后气的香肩颤抖,护甲狠狠地磕在凤首扶手上。
奕六韩的大营渐已近了,森森营寨,宛若巨兽张开了两翼将叶太后一行人包围住。
寨门前,六部尚书看到凤舆龙辇,齐齐下跪磕头,山呼万岁。
叶太后被宫人搀扶出来,左顾右盼,看见迎接队伍里没有奕六韩,开口询问起来。
户部尚书卫珩叩拜,只说大将军在辕门内的中军大帐中迎接太后。
月上中天,浓云渐渐散开,清辉复又照彻营寨,叶太后驻足片刻,沉默不语,回头对叶嘉妍道“长姐,就在辕门外等哀家吧!”
叶嘉妍低头领命,叶太后带着小皇帝,六部尚书一起进到大帐里。
大帐内,奕六韩正在抬头观看一幅巨大的地形图,刚刚他和姜希圣、徐凌等商议此次月氏进犯野利部的消息。
姜希圣分析,月氏王必定是和鹿蠡部可汗乌维勾结,所以此次野利部才会被首尾夹击。
姜希圣建议,大梁必须除掉月氏,这样既能稳定北疆,和波斯的丝绸贸易少了月氏这中间一环,利润也将更加丰厚。
然后在天山、金山等地建立军镇,既可保护商路畅通,又可监政西域各国,保大梁几十年的和平。
奕六韩又提到鹿蠡部西进之事,鹿蠡部已据有锡良河和兰干山,像两道跳板威胁着拉塞干大草原,一旦鹿蠡部吞并野利部,梁国北部就会崛起一个巨大的草原帝国。
所以,必须要联络一下鹿蠡部的可贺敦苏窈君,提请她注意乌维可汗的动向。
奕六韩正在思索日后的对策,竟没有发现叶太后已经进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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