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外面等你了,额托跟着她。”阿部稽话音刚落,就听得叶振伦的声音,“三郎,听说你麾下有个野利勇士,曾阵斩苏贼麾下三员大将,不知是哪一位?给我们引荐一下。”
奕六韩似乎没听见父亲在和他说话,满面担忧地追问阿部稽:“什么时候走的?她是不是在哭?”
叶振伦刚劲的长眉往下一压,眼中掠过一抹怒色,正要发作,苏葭湄上前一步跪下:“爹,我一路鞍马,甚觉劳累,能不能先下去休息?”
叶振伦的眉宇立刻舒开,眼角皱纹满溢关怀:“小湄,你赶紧去休息。”转头吩咐了一个心腹亲随,让他给苏葭湄安排住宿。
“她哭了?”奕六韩听阿部稽说歌琳是哭着出去的,一时心神大乱,茫然无措,“我去看看她,我跟父亲说一下……”
他刚一转身就被苏葭湄拦住,低声对他喝道:“小歌交给我,快给爹引荐阿部稽!”
苏葭湄说完,抬目看见那位亲随在等她,连忙衣袂轻扬,款款跟上:“有劳曹叔。”
刚才叶振伦已经跟她说了,让她叫这位亲随为曹叔。
苏葭湄跟着曹叔走出大堂时,耳畔听到奕六韩清朗有力的声音:“父亲,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阿部稽。”
苏葭湄松了口气,跟着亲随走出大堂,由于瀛关城是依山势而建,关城衙门在地势高处,走出大堂便是一段下坡路。
歌琳站在坡顶,坡下值岗卫士的火光,密集成一片绯色的海洋,此时狂风大作,天边有闪电掠过,大片晃动的绯红光海仿佛在慢慢升腾,托起歌琳的背影,她金色的披风在狂风里翻卷着,就像一朵盛开在万丈霞光里的金莲花。
空气中充满暴风雨来临前的滞闷、以及呛人的尘埃气息,苏葭湄的长裙也被吹得往后紧紧裹在身上。
“额托。”苏葭湄将歌琳的护卫唤过来,“告诉公主,汗王被父亲留下来,还要引荐各部将领、商议军务,一时走不开。我们先下去休息,父亲给我们安排了住所,请你家公主跟我走。”
额托不住点头,然后走过去,将苏葭湄的话翻译成野利语,说给歌琳听。
他躬身在一旁传达时,歌琳依然抱臂而立,披风飞扬,望着远方。
她的卷发编成了两条粗麻花辫,从肩头垂下,头戴插着羽毛的火红笼纱小帽,帽带在颔下打了结垂下长绦。
远方,一道血红的闪电掠过山巅,照见起伏蜿蜒的城墙,如巨龙盘旋于危崖断壁间。
这道闪电同时也照出了歌琳的脸,冰雕般的美艳面庞覆满了泪水。
歌琳身后,苏葭湄和曹叔等了许久,苏葭湄对站在一旁的曹叔解释道:“曹叔,蛮族女听不懂汉语,也不懂规矩,抱歉让您久候。”
曹叔躬身笑笑,脸上一团和气:“不妨事,不妨事。”
这时,苏葭湄看见额托转过头,焦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他似乎是犹犹豫豫地走过来,踌躇着对苏葭湄说:“夫人,公主……”
“怎么了?你家公主说什么?”苏葭湄见额托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微一蹙眉,“你就照实说,没关系。”
“公主说她……她在这里等……等汗王。”额托一脸为难,吞吞吐吐。
“那不行,夫君让我照顾她,夫君今夜肯定会忙到很晚。他父亲要和他商议军务,关外我父亲的旧部作乱,至今未……”说到这里声音断了,苏葭湄怔怔看着歌琳的侍女玛吉向她走来,心头爬上一丝不祥。</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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