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营将士皆闷热不可忍,蔫头耷脑。太阳暴热,如火焰焚地。刀剑矛槊炙热难拿,盾牌可烤肉。
士卒尽热,脱甲去胄,粗布之衣悉已为汗透,用手拧之,犹如瀑布。
长江之水为太阳所曝温,江面无风,士卒中暑者数百。
时有刘备差人赍梅干三斛至,张飞命人做酸梅汤,为士卒消暑去热。张飞连饮十数碗,方觉清凉些许。
张飞传令士卒闭帐不出。
忽有士卒来报,有女童自驾木舟登毗陵滩头,士卒问之,女童自称从淮南逃归。张飞闻言大惊,遂令士卒携女童来见。
少时,有士卒带女童入帐。张飞上下打量女童,见其额头香汗淋漓,生得肤白俊美。视其衣着,应属富户人家之女。
张飞看罢多时,问曰:“嘿嘿,女娃娃,汝乃何人也?”
女童不惧生,开口回曰:“吾乃富春县人士,吾父孙坚,吾兄孙策,吾名孙仁,字尚香。”
张飞闻言惊愕道:“既尔孙氏女,何故独汝一人?”
孙仁泣曰:“吾大兄家书至富春,从母举家欲往投汉中。舟入中途,遇风波甚,待舟靠岸,为曹兵所获。从母被曹操强占,二兄孙权认贼作父。吾趁人不备,出逃寿春,直随商队到江都。后窃一船至此。”
张飞曰:“曹贼忒可恶,俺早晚取其头。汝休哭,俺这有酸梅汤。”
张飞取过梅汤给孙仁。孙仁擦泪接过,小口喝梅汤,打量张飞。
只见张飞赤裸上身,黑面虎须,豹头环眼,声如闷雷。模样粗犷,心肠甚善。
两人再度交谈,孙仁言富春已无他亲,言语间迷茫不已。
张飞得知后,遂留她在营中。
张飞于帅帐之左立小帐,安置孙仁居住,并严令士卒不得骚扰。孙仁虽为女子,却甚好武艺。偶见张飞练矛,便缠张飞教授。教习枪法难免肢体相碰,时日一久,两人竟互生情愫。
孙仁年芳十,尚小。张飞恐被人笑,是以兄妹相称,全营士卒皆心知肚明。
时有潘璋换防渡口,张飞带孙仁自去毗陵县城。孙仁强势,素管张飞饮酒,张飞只得偷饮,不敢再复从前。
孙仁心灵手巧,给张飞做快靴一双,张飞大喜。每日穿孙仁所做之鞋四处炫耀,士卒皆憋笑不已。张飞买首饰于街市,赠予孙仁,孙仁甚为欣喜。张飞又寻好匠造鎏金蛇矛,矛长七尺九寸,重二十五斤。张飞赠矛,孙仁大喜,爱不释手。
孙仁愈加迷恋张飞,欲岁十五而嫁之。张飞亦犹是也。两人同习武,同饭而食之,共乘一骑以狩猎。两人之情趋升,犹如夫妻者也。
日月轮转,时光飞逝。
江南大热渐消,叶渐黄,秋风甚凉。
时北方大雪茫茫。
幽州
袁绍与公孙度战于辽西数场,互有胜负,今犹相拒之。时大雪日寒,军士无棉衣御寒。
眼见不能复战,两军各退。
袁绍退至渤海,公孙度退回辽东。
时征草原兵马亦退,共屠鲜卑三十万口,素利为高览所杀,东鲜卑余寇仓惶西逃。
袁绍得知曹操尽得兖州境,勃然大怒,急召文武商议。
袁绍怒曰:“曹阿满乃敢袭吾州城,张郃软骨降曹,甚为可恨!吾意明年分兵伐曹,擒拿张郃!”
郭图谏曰:“主公,明年与公孙度决战,只宜集中兵力,不可分兵攻曹。”
逢纪曰:“此言差矣。除西征之兵,吾军尚有三十余万,区区公孙度岂能敌哉?若非寒至,翻手可灭。曹操乃腹心之为患也,若使之壮大,吾等将失其利。闻曹操征战彭城,大公子亦出兵琅琊。此前,曹兵攻兖州,大公子按兵不动。如此视之,两者岂能不通乎?”
嘶!
袁绍大惊。
郭图怒曰:“莫血口喷人!”
逢纪曰:“呵呵,此事请汝释之。”
郭图哑口。
袁绍左思右念,深以为然。众人莫敢言,袁绍亦不复言,面色愈渐铁青。
徐州
时曹操正攻彭城,战之甚急。伏尸流血,大地殷红。城头士卒奋力抵抗,彭城百姓皆手执农耕之具以助之。
曹操亲自督战,观百姓助守城池,嗤笑不已,谓左右曰:“贱民安敢造次耶?待城破必屠之!”
郭嘉曰:“此等贱民理当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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