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过后蒙毅疑惑道，“以你与公子扶苏的感情，我可不觉得你能那么快释怀。”

“唉~”

蒙恬叹息一声，脸上笑容消失，“当初被抓时，我就跟他说不要自裁，结果……”

蒙毅脸色一暗，点点头表示明白。

愚孝这句话哥哥说不出来，他这个做弟弟的同样说不出来。

“我前日归来，陛下单独召见我，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蒙恬摆摆手，调整了一下思绪道，“虽不曾直言，但话里话外认下了矫诏一事……”

“啊~”

蒙毅惊呼一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样的事情，陛下都敢阴晦承认，他是真的没想到。

“陛下只问我，若他一早就想这样做，可做得到？”

蒙恬问完，短暂的沉默起来。

蒙毅则把自己代入胡亥的角色，思索片刻后缓缓摇头。

胡亥虽然受宠，可始皇从未表现出立他为太子的意图，倒是公子扶苏那里有过，而且朝臣也都偏向扶苏继位。

所以如果只是胡亥自己想，这件事确实很难成，但从结果上看……

“不是他指使赵高……”

“赵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问题出在李相上，而如果胡亥是主谋，他敢赌李斯帮他？”

蒙恬这一问，蒙毅愣在原地。

要是他坐在胡亥那个位置上，还真不敢这么干，毕竟李斯作为国相，与他合谋的可能性太小。

“陛下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或者说，这样做对他风险太大，利弊不对等的，而唯一有理由这么做的……”

“赵高！”蒙毅打断道。

“对，他得罪过我们蒙家，扶苏对他也没好印象，失了先皇的恩宠……”

蒙恬举起酒盏，跟蒙毅对饮，“只是他算了一圈，却没算到陛下也不是好相与的。”

蒙毅点头表示认同，至少从二世目前行事风格上看，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这才登基一个多月，人已经杀了两波，而且每一次都是自己动手……

有些嗜杀啊！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辅佐陛下，稳住大秦了。”

蒙恬为弟弟满上酒，再次举杯——武人多好酒，蒙恬也未能免俗。

“叮~”

酒盏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蒙恬的手却定在空中。

他皱着望向蒙毅，一脸认真问道：“那六国，真的敢反？”

“啊？”

蒙毅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我说那六国，真的敢反？”蒙恬再次问道。

“这个……应该是会反的。”

蒙毅说着放下酒盏，沉声道，“大兄这些年都在北疆，不了解六国故地情况，我历次与先皇巡视天下，所探之地多有异动。”

蒙恬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抬起酒盏一口喝下。

“大兄怎么忽然问这个？”蒙毅疑惑道。

“陛下觉得六国必反，我在你这求证一下。”蒙恬放下酒杯道。

“陛下多次跟先皇一起巡游，有这样的认知倒也正常。”

蒙毅把杯子里的酒喝下，接着问道，“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陛下很犹豫。”

“犹豫？”

“想镇压，兵力不够，想怀柔，时间不够，所以……很犹豫。”

蒙恬敲了敲桌子，示意蒙毅给他满酒。

该死的二小子，趁着自己思绪重，都让自己给他倒多少杯酒了？

蒙毅见了，赶忙媚笑着起身倒酒，要是晚了弄不好又是一顿打。

自己这大兄，能动手的时候可从不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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