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立刀在李俭眼中看到了他的选择,那不是决心,那只是选择。
“你是个好苗子,你还很聪明。我曾经担心过,让你参加战斗是不是一件好事。”
“但那只是小聪明,如果我有大智慧的话,现在起码能搞清楚我的战斗力来源,而不是仅靠猜测,做出一些并不十分理性的事情。”李俭深知自己的斤两。
天下固然有那些能力不会在应试教育选拔考试中显露出来的天才,但他们总能在别的地方崭露头角。与他们相比,灵气复苏之前的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可以称得天才的地方。
而自己在应试教育的选拔考试中尚且没能杀出重围,起码成为本省应届考生的十里挑一。
“小聪明也是聪明,很高兴看到连天的战斗和宣传事务,没有把你的灵气磨灭。可你应该知道,如果要这么做,灵材供应方面,聚居区应该不会为没参加临床研究的志愿者提供所需。”米立刀走出房间,在复位之后,这间屋子又和生物中心里的大多数无特定用途房间一样了。
“那就自行收集。您说说,这一次再结丹,得要多少元阳真火啊?”
米立刀所指,无非是聚居区不会给自己元阳真火。要想掐灭自己快速碎丹快速结丹的想法,对自己的行动逻辑下手是最简单的。确实,就算自己有尽快尝试碎丹法,为米立刀提供实验数据的想法,如果作为前置条件最基本的第一次碎丹后需要的元阳真火都备不起,自己肯定不会在资源不够的情况下碎丹。
但这无非是把自己等着要自助的想法斩断了,不耽误自力更生。
“从模型强度来看,准备一百肯定少,但准备两百多肯定够。你很好奇?”米立刀瞥了李俭一眼,他感觉到李俭身真正称得危险的东西。
“元阳真火是交易品。”此处已经不是保密性极高的密室,李俭与米立刀走在生物中心的廊道中,他不知道自己与米立刀的谈话会有多少被人采集分析,故而又说得更隐晦些,几乎牛头不对马嘴——当然,就算这些信息被原模原样地送去分析,聚居区也未必会和自己的行动对抗。
只不过李俭“做贼心虚”,想着自己的选择多少有些违反科研伦理,这事做了不地道,不愿意为人所知罢了。
米立刀摇了摇头:“反正我只是个搞人体运动研究的,最近在做修炼方面的内容,各种仪器也够。如果新星大学想要和我们实验室联合立项,我这边基本能配合。”
话说到这,也不需要说得更仔细了。
米立刀的意思,就好比菩提祖师朝孙悟空头打三下,嘴不说要他来,心里意思,就是让李俭准备好了就赶快过来,抢着时间差,冲到生物中心,找到米立刀的实验团队便碎丹。米立刀就算有别的项目在做,也要暂时停下,将观测设备推过来给李俭全程“录像”。
李俭心里知道,在米立刀身后微微躬身点头:“会的,会找机会联合立项,一块做科研的。”
米立刀挥了挥手:“那既然没别的事了,我也不留你了,你们学校事情多,最近还要和其他学校交流。”
李俭几个箭步蹿了出去,自己往生物中心外头跑,只留下一句:“下次再来拜访您,认识路,别送啊。”
米立刀看着李俭一路绝尘飞去的廊道,顿了顿,装作不在意地继续方才被李俭来访打断的工作。
从三年前与李俭共事开始,米立刀便一直觉得,李俭身有一种特质,让他隐隐觉得危险。起初,米立刀以为莫名其妙的强大战斗力就是李俭的特质,但后来发现,李俭的强大战斗力并不会让他人觉得危险,就好像他从来没想过要用这股力量侵害他人一样。
后来,米立刀以为李俭身的“谦卑”特质是让他觉得危险的东西,一个人又具有强大的力量,还处处显得谦卑,不自视甚高,这往往是有城府的表现。但随着相处,米立刀发现,李俭的谦卑并非因为他有城府,而是因为他太没有城府。
接着,李俭就从生物中心远去,到了新星大学当校长。这个阶段,米立刀与李俭接触得少了,并未感觉出是什么让他觉得有点危险。
但在刚才,两年没有深入接触,突然再会,说得又是些在科研边界游走的话题,强大的刺激让米立刀发现了,李俭身让他感到危险的特质,究竟是什么。
李俭不擅长选择,他做选择的能力相比那些同样有一技之长的人们来说,显得十分孱弱。说得难听点,李俭在采取行动之前,他可能并没有十分坚实的,可以称得决心的东西,没有坚硬的理论基础支持他行动。
但当他做出选择之后,选择本身就会成为他行动的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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