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学全然不知一次友好的提醒险些酿成车毁人伤的惨剧,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扫身份证,便等待与部队的信息、人员交接完毕。
李俭挥除睡意,把身份证从兜里摸出,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
车辆缓缓停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便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上车,用一块带着摄像头的板子收集车内数据。
蒙星霖和李俭按照士兵指示,再次提供身份证和个人信息。完成和部队的信息交流后,车辆再次启动,跟着部队车队一起前行。
士兵完成核验任务后也留在车内,抱着平板——李俭怀疑那是部队里的专用平板电脑,从款式来看,可能是自研的——看起来十分冷静地坐在两人对面。
平板长得十分异形,与其说是过往印象中满是触控屏的平板电脑,倒不如说是一块附带显示屏和摄像头的键盘。
张博学的防弹皮卡后车厢经过改造,原本用于拉货的敞篷兜被改造成封闭车厢,有着面对面的两条车内沙发。蒙星霖和李俭坐在面向车头的沙发上,士兵则一个人坐在两人对面。
不过李俭的感知能力已然今非昔比,他能够知道,这名士兵从爬进车厢到现在的心率始终保持在高位。如果说之前爬进车厢时的心率源于运动,那么坐车还能保持和运动状态一样的心率,显然不现实。
再排除一些可能性比较低的情况,这位士兵哥们应该是……激动?紧张?
反正不可能是……呃,就春天到了,动物们又到了啥啥的季节之类的缘由。
李俭看了看自己,再看看蒙星霖,最后看了看士兵背后的枪。
他是想不出士兵在紧张什么啦,但要是这哥们紧张过头,擦枪走火了,就算不是冲着自己打的,子弹在车内跳弹把自己打了怎么办呢?
真该紧张的应该是自己吧?
好在车内的紧张氛围也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后,车队便抵达目的地。
车辆停下后,作为司机的张博学第一个下车,到后座把车门打开:“战友辛苦,归队吧,我带他们去汇合就行。”
士兵兄弟点头,抱着平板走到一边,找人汇报任务。
李俭从车厢中钻出,第一眼便看见一片钢板房。
脚下是一片紧急浇筑的水泥路,路边停了两三辆军车。钢板房沿着水泥路造了很远,进出的多是身着迷彩服的军人。
在这里,军人气质是最普遍的,不像李俭这样,身上还透着一股群众气息的市民。
蒙星霖也钻出车厢,与李俭并肩站着,向四周张望。
李俭向水泥路前后瞭望,护卫社会车辆的车队此时不知道停到哪里去了,在他们这一侧停靠的多是些形制不一的轿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们看起来也都不是军人,或者说占比不大。
“那就是和我们并列为探查空气墙补充方案的参与者吗?”李俭琢磨着,这些人应该和自己还有蒙星霖相似,都是被某位大佬推荐来参与探查空气墙的。
就像是穷举法验证理论一样,如果能试出来,就能明确知道理论应该如何表述;如果不能试出来,起码能知道理论不该在范围内如此表述。
今天嘛,李俭和蒙星霖就是穷举法中的一部分。
“应该是吧,人还挺杂……嘿,我看到个以前的通缉犯也在里头。看他表情,应该是逼着过来的。”张博学手搭凉棚,眺望人群,看得乐了。
“还有这种人啊。”
“放心吧,控制得挺好,别说想跑了,超过指令范围估摸着就得丧失行动力。”张博学缓缓扫视,“这场补充调查行动的规模是真大,不仅我们科研技术部被抽了人手,军警宪特之类是一个不落啊,社会人员也不少,还有几个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
“不知道哪个片区的小混混也被押来了,还有那几个突然冒出来信奉世界末日的教派头头。这是要进行什么查探计划,让他们对着空气墙祷告吗?”张博学收起假装凉棚的手,拍了拍车头,“在部队照顾下,和这些人混在一块,安全上肯定没问题,但看着也心烦。两位大哥,我们先溜了吧,我和战友们也是有交情的,不至于让我们和这帮人一个待遇。”
……
张博学确实有交情。三人在水泥路上没待多久,就被士兵领着进了路边的钢板房,“独门独户”,就他们仨在屋子里等。
这都十二月了,虽说是吴会省,钱安聚居区地处江南,该冷还是冷。要是没穿上厚衣服,待在室外,十几分钟冻下来,毛病不一定会有,麻痹是肯定会有的。
钢板房也是房。
等了十几分钟,有军官模样的战士进门,向他们解释什么时候该出门,什么时候该尝试接触空气墙,部队希望他们执行怎么样的操作。临走时还转身给哥几个敬了一个贼漂亮的军礼,吓得李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礼,尽力还礼,大概是姿势走形了,反倒把战士逗乐了。
等战士贴心地将房门关上,室内又只剩下哥仨的时候,李俭还在尝试标准敬礼。
“行了,别试了,咱们都是社会人员,敬不来军礼不是问题。”张博学听着身边李俭的手臂举起放下,虎虎生风,脸快绿了。
李俭悻悻:“老张,你这交情可够大的,军官给你讲完话还得给你先敬礼。”
“别往我头上戴高帽,咱们三个里头,现在就属我最废物。”张博学倒吸一口冷气,促进全球变暖,“我的交情仅限让咱们仨优先进钢板房等待指令,刚才那军礼不是冲我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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