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家离辛祝的院子不远,所以,南澍在两户之间抄个近路便撞上她。
这边的动静让周围村民看过来,云娘也来了。
她原本就跟在女儿后面,想看着海珠将吃的送给南澍,毕竟知道南澍在辛祝家。
原本她只是想远远看一眼南澍,看见女儿交出去吃食便回头,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一出。
阿庆那粗壮的胳膊,虽说没崇山高大,但也比南澍壮了一圈,那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怎么承受得住!
“阿庆!”云娘小跑几步,也急着阻拦,”我没事,你们别为难南澍!“
哎哟,南澍脸抽了抽,小村花和俏寡妇都来维护他,这梁子可结大了。
他回头往院子里望,辛祝老神在在的坐在院中,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像没听见自家院门口吵架似的。
南澍给小马扎做了个小椅背,辛祝往后靠着,怪舒服的。
他家门口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云娘海珠母女俩,主打一个柔弱文静的形象,一直被村里照顾,哪顶得住这种雄竞场面。
“云娘伤好了吗,怎么都下地了?”
“要不是为了帮这小子说话,云娘怎么会拖着受伤的身子跑出来。”
“连海珠都护着他,这外来的小子有什么好,长得白花花的不像个爷们儿,一看不会干活,没几两力气。”
“咋还躲在海珠后面呢,是不是男人?”
海珠从阿娘出现的时候表情就很难看,她在家十分沉默,与阿娘之间从来没如此尴尬过。
方才问南澍,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下可好,阿娘的行动是不是……跟南澍相互……
少女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滋味,还是这样复杂的感受,站在阳光下都觉得有些冷。
“云姐姐,你的脚还疼吗?”南澍深呼吸,脚下一步都不挪动,语气柔和的问。
漂亮寡妇眼神显然动了一下,被这声姐姐冲昏了头,笑得眉眼含羞,仿佛忘了身处一村好感者中,“早就不疼啦。”
她甚至不忘替南澍的冤枉洗白,“早上也有我不小心,是我自己没站稳崴了脚,并不是南澍撞伤我的。”
海珠的眼神更无望了,变得失魂落魄,但她低着头无人发现。
“都听见了吧,”南澍表情一变,又冷又不耐烦的说,“别打扰我和辛祝老爷子吃饭。”
随即他再次变脸,笑眯眯的对云娘和海珠道,“谢谢你们,我一会儿就把篮子送回去。”
桑吉和阿庆叔离他最近,被南澍的变脸速度惊到,暗自想,“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善茬,忒诡异了!”
南澍说罢,头也不回的走进院子,将篮子放在矮几上,拿出里面的食物。
辛祝当门口的人不存在,南澍也当门口的人不存在,包括海珠母女俩。
桑吉表情愤愤不平,“这小子凭什么,凑到辛祝爷爷这,辛祝爷爷为什么不赶他走?”
“算了算了,咱们别在辛祝家门口闹了。”
“是啊,都散了吧。”
阿庆哼了一声,“今天先放他一马,是看在云娘和辛祝的面子上,以后可别让我抓到这小子的把柄,绝不会让他留在村里,崇山答应的也不行。”
待得家门口没人了,辛祝才慢悠悠的叹了口气,“人啊……”
南澍没接话。
辛祝便接着说,“以往没有你的时候,村子里一团和气,你一来,就有了纷争,你说你是不是灾祸?”
南澍耸肩,“山海在那,一直都在那,因为下了雨,山才会起雾,刮了风海才会起浪,怎么能说是灾祸呢?”
辛祝哼了一声,“还会跟我讲山海了。”
南澍咧嘴,还是跟npc老爷子处的高兴,比跟崇山相处还舒服。
两人各自吃饭,安静了一会儿。
“你明天别来了,”辛祝突然说。
南澍一愣,他以为辛祝不会再赶他,毕竟这么多天,赶他没用。
“跟崇山去山里转转,”辛祝道,“你不就是要拿回兵器,明知东西在大阿山,成天蹲在我这有什么用。”
“我说兵装没您重要,您信不信,”南澍也高深莫测的说。
“滚蛋吧臭小子,”辛祝没好气的说。
第二天。
南澍终究还是把辛祝的话当成了任务,跟着崇山进山了。
但这npc知道的太多了,他总觉得这任务发布的客观性大打折扣。
崇山接连进山好些天,村里的人都看见,崇山就像以往那样平安无事的回来,好像大阿山没有任何变化。
今天猎人队终于没人再偷摸一大早出海,躲避进山了。
老练的猎人们在村北集合,崇山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
“来啦,崇山!”
有几个村民前两日便已经跟着崇山进山,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一直出海躲着的人则尴尬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咱们今天这么多人,可以去前两天标记的位置,把那头野猪打回来,”阿庆高兴的说。
他虽然昨日出海了,但他是第一个跟崇山一起进山的人,所以招呼打的可亲热。
亲眼见着大阿山还是原来的样子,阿庆便放下心来。
山中打猎,人少,危险不说,围堵猎物也困难,不如出海一趟捞回来的鱼丰收。
猎人队中,少年人也不少,老猎人都是多年进山练出来的,毕竟崇山只有一个,总不会人人开局刀法满级。
不过,崇山走得近了,大家便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个人。
——村里那个新来的外乡人。
“他怎么来了,”当即便有年轻人不满的说。
南澍撇了一眼,又是个不满二十的愣头青,小村花的追随者吧?
看见旁边默不作声的桑吉,便知道他们沟通了什么。
村里的年轻人对他态度一般,有不少还好奇的打量他,毕竟海珠的小心思收着掩着,没什么人知道,但中年汉子们可就神情冷漠了。
南澍昨天上午把漂亮寡妇抱回家,在座的目击者十之七八,这在小村子里堪称爆炸新闻,人尽皆知。
这就好像,一群人养了多年的白菜,被个从天而降的咬金猪给拱了。
他们连云娘的手都没牵过,这小子直接抱,抱??
甚至进了云娘家,宛入无人之境。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与云娘说话,可都站在院子外,目光都不好意思往女人家的屋里看。
“让他跟着,”阿庆突然开口,语气冷的很,“既然要留在村里就得干活,别以为跟着辛祝就能逃掉打猎的危险。”
不友好的目光落在南澍身上,有些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跟着辛祝是为了继承祭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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