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假拿起玉连环,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番,嘴角一勾瞬间隐去,淡定的说道:“小小玉连环,解开有何难?”
秦使一脸不信,冷声道:“假公子若真能解开此环,就请您快演示给在下看看吧!”
“你当我解不开此环?”田假佯装发怒,实则是将秦使缓缓引入彀中。
见田假发怒,秦使更加坚信对方是装模作样,随即拱手行礼:“若公子能解开此环,在下愿意奉上一千金!做为在下对齐国贤人的敬仰!”
“一千金?”田假微微皱眉,看了看身后的君王后。
“好!若假儿解不开此环,老身愿奉送先生两千金!”君王后豪气十足道。
有了君王后的撑腰,田假更加底气十足:“既然如此,先生,你就奉上你的1000金吧!”
说完,田假举起玉连环,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玉连环顿时被摔得粉碎。
“解开了!”田假淡淡的说道。
齐国群贤看着粉碎的玉连环纷纷目瞪口呆,后胜更是直接大怒道:“假公子,这玉连环乃是秦王赠送给大王的国礼,您怎么敢把他毁坏?您就不怕秦王发怒吗?”
田假瞪了一眼这位历史上从不干人事的丞相,不屑的哼了一声,并不理他。
后胜见此更加暴怒,他站起身向前一步,冲着齐王道:“大王,假公子毁坏国礼,请您严惩!”
田建本就对君王后溺爱田假颇多微词,这次终于找到发泄机会,更是不准备轻饶田假。
就在田建准备发作时,一旁的秦使却一脸晦气的拱起手,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道:“假公子真乃是智者,竟能解开这玉连环,在下佩服之至,甘愿奉上1000金!”
“woc,这就奉上1000金了?”后胜内心一万个m在奔腾,记得昨天秦使来贿赂自己时,也不过给了2000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本来还准备帮秦使一把,这家伙直接就投降了?
“既然假儿解开了玉连环,也算对秦国回礼了吧?”君王后笑吟吟的看着秦使问道。
“这是自然!”秦使拱起手,叹了口气:“在下原以为齐国没有智者,想不到假公子未及加冠就有如此智谋,在下佩服,佩服!”
“等等!”后胜一脸不忿的站到了秦使面前,道:“先生,假公子明明只是把玉连环打碎了,这怎么能算解开了呢?难不成把这玉连环摔碎才是解开谜题的办法?”
秦使看着后胜,心中暗想:此人虽为齐国丞相,但却想不到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齐国有如此庸才当政,大王可以无忧了!
想罢,秦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丞相有所不知,这玉连环做工精巧,天下间根本没有人能解的开,所以这道题并不是为了让人解环,而是考验人的胆气!只有大智大勇者才能想到,才有勇气将秦王所赠的玉连环击碎,试问一个大智大勇者,算不算贤人呢?”
听完秦使的解释,后胜顿时闭上了嘴。
君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秦使嘱咐道:“齐秦两国一东一西,本不该龃龉,希望使者回去告诉秦王,愿齐秦两家永结盟好,不起刀兵!”
“外臣遵命!”
送走了秦使,君王后一脸欣慰的看着身侧的田假,道:“母亲原本以为你只会在临淄胡闹,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智慧,看来倒是母亲小看你了!”
田假谦虚的低下头,诚恳的说道:“多亏了母亲平日的敦敦教导,否则孩儿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君王后“哼”了一声,故作生气:“想不到假儿不但聪慧,就连人也越发油嘴滑舌了!”
“嘿嘿,母亲,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君王后故作惊讶:“没有啊!”
田假瞬间变了脸色,像极了一个找老板讨薪的员工:“母亲,您不能赖皮呀!您说过的,谁解开了玉连环?您和大哥都有重赏!”
“啊?老身说过这样的话吗?”君王后看向一旁的田建。
田建会意的摇了摇头:“没有,寡人可没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说完田建又看向齐国群臣:“二三子,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眼看田建搀扶着君王后离开,田假急忙追了上去:“母亲,您是齐国的太后,咱可不兴赖账呀,母亲!”
齐国,国宾馆
一名黑衣男子见秦使归来,立即上前问道:“如何了?大王交代的任务办好了吗?”
今日秦国使齐,表面上是为了送礼,实际上是秦国为了窥测齐国的虚实,自从半年前赵国接受了韩国割让给秦国的上党后,两国都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只是在战争开始前秦昭王对齐国这个东方大国仍有芥蒂。
秦昭王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这次齐国没有人能解开秦国的玉连环,那就说明齐国上下已经没有贤人,自己将可以放心的执行范睢远交近攻的政策,结好齐国逐步消灭其他五国。
但如果齐国有人能解开玉连环,那就说明齐国仍有智者,从今以后将小心的提防齐国,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纠合诸侯再来一次五国伐齐。
秦使摇摇头,垂头丧气的说道:“依我今日看来,齐国上下不过是一群干枯的木头和一堆破败的花草,不管是他们的齐王还是丞相,都是一群目光短视,缺乏智慧勇气的蠢人。”
黑衣男子见此心中大安:“既然如此,那你我该当高兴才是!今后秦国再也不必担心齐国了!”
“不!”秦使抬起头,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道:“可是,虽然它们的大王和丞相都很愚蠢,但齐王的弟弟公子假确是个贤人,他不仅轻而易举的解开了玉连环,还诱骗我输了1000金,有此人在,大王日后当堤防齐国!”
“公子假?”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不过是一个未及加冠的黄口孺子啊!会不会是君王后在背后出的主意?”
秦使再次摇了摇头:“我仔细的观察过他们的神态,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君王后在背后出的主意,就是那个小子自己想出来的。”
“那又如何?”黑衣男子自负的拔出腰间一柄秦剑,道:“谅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纵然有些才能,又能如何?难道我堂堂大秦还怕了他一个黄口竖子?”
秦使看着黑衣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樊於期将军,我看将来与我大秦为敌者必是此子!”
樊於期满脸轻狂的看着秦使:“尉缭,你也太抬举那个黄口孺子了!”
尉缭站起身,拉开了木帘,望着窗外优美的齐国风景,叹息道:“希望我今天是错的!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把今日之事尽快报之秦王,一切就让大王来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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