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将打算给马丁送去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此时已经入了夜,打扰有些不合时段,她松懈掉疲惫的精神,就此歇了下去。
第二天早,杜德在店里收到一个足以让他感到十分振奋的消息。
他派出店里好几名员工在比尔吉沃特岛边的各个码头搜寻调查,经过一连数日奔走,终于打听到了有关菲利普·菲罗斯,也就是爱丽丝生父的情报。
那位贵族家的先生果真如马丁所猜测,在前不久被卖到了血港码头充当搬运的苦劳力。
这消息是他手下的店员们经多方打听才询问出来的,那些被海盗劫来的海上外国游客大都不知道名字,若是不多上些心,还真很难精准的指名找到某个人。
杜德对此感到欣喜,并很快去到了马丁下榻的住处,准备将消息传达过去。
虽然马丁很快就要离开比尔吉沃特,再讨好他也很难获得实际好处,但杜德觉得不一定。
在他眼里,马丁是个很有本事的年轻人,就算不谈给他留下更好的印象可以确保自己不会被皮城那边调查罪犯的搜查官发现,光是以后还有再次相逢的可能,就足以让他这么做。
马丁比这海岛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厉害,之后说不定还有要求他帮忙的时候。
来到客店,他敲响之前来过两次的房门,很巧,马丁还没有外出办事。
“我找到爱丽丝的父亲了。”杜德开门见山,直接讲述道,“他被困在血港码头做搬运工,我手下的员工们刚查到的,你如果要接他一起走的话,得快些过去了,那边环境很差,每天都会因为意外事故死几个人。”
“我知道了。”马丁点点头,意识到这是个比较严肃的事,“我马上过去,辛苦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比港码头那种地方的工作强度绝非一般人能经受住的,就算不出现事故,一般人突然接触超级负荷强度的工作,身子也很难吃得消。
可对于被拐到码头的人来说,他们的身份并非普通劳动工,而是没有半点人权的奴隶,就算累死也只会被其他同伴扔进大海,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马丁这一句辛苦了让杜德知道自己的努力和心意都没有白费,他成功傍上了大佬。
又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杜德继续补充道:“对了,昨天晚上,一个名叫莎拉的女船长找我问了一些你的消息,我害怕她的势力,就把你过几天要离开这里的消息告诉她了,你最近可能要小心点。”
虽然莎拉找到她的店里时,说的是马丁对她有恩,打算报答,但杜德来到这片岛上,短短半年就已经吃了无数大亏,他觉得这地方人的狡猾程度比皮城的商人要可怕的多。
皮城那里最多也只是玩玩文字游戏,在法律允准的范围内捉弄套路别人,可这片海岛上听到的十句话里,至少有九句都没办法当真。
每个人都随时可能翻脸,加上没有法律保护,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这是他用这段时间经历做出的最终总结,对谁都适用。
听完,马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莎拉肯定会来打听自己的消息,也不放在心上,让杜德继续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就好。
莎拉也是个狡黠的女人,和大多数人同样,会赖账或是耍阴招,但有一点,在讲义气方面,她要比其他海盗们都明事理的多,至少绝对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
所以他不担心会遭到莎拉的突然袭击,至于打听消息,估计也只是见自己昨天在她店里表现出了比较强的战斗力,想拉进帮派里吧。
他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打扮的像是一个商人模样,还戴上一顶圆尖帽,敲开爱丽丝居住的房门,叫上她准备一起去往血港码头。
“我父亲还活着吗!”走在下楼的阶梯上,爱丽丝眼睛亮起这段时间最明显的光泽,欣喜的嘴都合不上。
身处马丁的庇护中,她已经彻底摆脱了前几天的绝望颓废,曾经大半的青葱少女气息全部回到了她身上,听到父亲就在码头给人抗货物,她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
基于已经遭了这份大难的前提,仅仅是被迫去当苦力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身心不会遭遇严重摧残,休息个三五天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马丁点头,领着她走在前面,不多时,两人抵达血港码头,这还是马丁头一次来到这处地方,只看一眼他就皱起了眉。
这块码头的修建水平非常一般,建筑材料的主要成分只有圆木和麻绳。
靠海的区域光滑不堪,木头上湿淋淋的,极容易打滑跌倒,而杀鱼的钝刀片就无序散在地上,到处都是海水和鱼血,两种东西搅拌在一处,散发出的腥味隔着几百米都能闻见。
附近有几条刚刚捕捞上岸的大鱼正排队等待宰杀,一众男丁辛苦着将货物抬到屠宰工们面前,完成切割后再分批次运走。
遗留下来的内脏、鱼鳍和鱼鳞就随手扔进海里,这里终年无休,昼夜不断,马丁大致打望了一眼,岸附近,大片大片的海域都成了一片猩红,扩散出去很远都不见完全蓝绿大海。
突然,马丁感觉到自己袖子被用力拽了两下,发现爱丽丝指着一个方向,满面心疼道:“那个就是我父亲。”
他看过去,一眼便锁定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男人,他的年纪比场上大多数工人都要大,约莫有五十岁左右,已经跻身进了中老年队伍行列。
加之菲利普本就贵族出身,平日里养尊处优,身体条件并不算好,这份高强度的工作几乎能要了他的性命。
菲利普脸上尽是大汗,面颊发白,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喘气的节奏却缓慢而无力,马丁眯了眯眼,如果再像这样被迫干活,估计要不了一个小时他就得休克昏死过去。
爱丽丝又拽了拽他的衣角,马丁回头,发现少女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用力抿唇,这幅娇人的可怜相,即使是当时把她救出来时都不曾见过。
她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和强度竟是如此夸张,她即使是在历史书上都没有见过类似的事件记载。
望着父亲几乎要累死过去的身影,爱丽丝能做的却也只是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她梗着嗓子,恳求道:“我父亲还收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珍贵宝贝,他肯定能拿出让你满意的谢礼的……求你了,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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