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罢这些,楚维阳才隔着黝黑的洞口,看向地洞的方向。
那地下暗河之中,仍旧有着一族妖鱼存活着,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丝丝缕缕的妖兽血煞之炁被汲取而来,复经过深青色焰火的淬炼,然后如同一片片光雨一般洒落进地下暗河之中。
做罢这些,楚维阳便彻底不再留恋,引着青荷姑娘,便直接折身往外去。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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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海上。
杜瞻正踏浪而行,这会儿,他的身形狼狈极了,本该是件颇潇洒的素衣麻袍这会儿被水汽沾湿不说,大半边身子上,尽都是鲜血染成的暗红颜色。
他剧烈的喘着粗气,踏浪而行,疾步奔逃之间,不时还要四下里顾看着,惊慌间仿佛还要防着有谁忽然杀出来。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斜地里一道猩红色的符咒显照,倏忽间化作利箭,刺向杜瞻这里。
杀伐术还未至面前,那血色符咒里的腥臭气息却已经扑面而来。
只闪瞬间,就教杜瞻脸色踌躇起来。
可紧要时刻,杜瞻只得先顾及自身安危去,手中一道小宗师印捏起,霎时间,一道焰光浑似是火龙般,从宽大袖袍之中缭绕而出,又似是一道软鞭,凌空抽向那道符咒。
倏忽间,橙红色焰火在半悬空中化作烟火散开,蒸腾起大片水汽的同时,一同溃散开来的则是那道血色符咒。
眼见得这一式杀招被化解。
可原地里,杜瞻的脸上却毫无欢喜的表情,但见那漫天蒸腾起来的水汽渐渐散开,与此同时,那道橙红色的焰火再坠落他的掌心中,却陡然间明光黯淡下来,摇曳的焰光更是愈显得明灭不定。
某一瞬间,忽然,那焰光陡然黯淡下去,倏忽间,杜瞻的脸色猛地一白,随即,嘴角上有殷红鲜血溢出。
登时间,那沾湿的素衣麻袍上面,又有一片被浸染。
也就是正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一道浪头落下,然后开阔的海平面上,兀自显照出三个人的身形来。
三人呈品字形立身站定,隐约间三道气机,将杜瞻的身周尽都囊括,端的是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立身在正中央的那个人瞧着杜瞻惨白的神色,忽然间狞笑起来,他将手扬起,掌心间血色灵光显照的时候,复又是一道符咒凝练而成。
“杜道子,有道是虎落平阳要被犬欺,再有道是识实务者为俊杰,这都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你需得认才是,我们兄弟仨撞上回大运不容易,没想着真把道子往死路上、绝路上逼。
我们这等闲散破落户的,也没那本事去修丹河谷的功法,怕死,但又想活得更久些,这才要难为杜道子一遭,只求宝丹灵药,道子身上带着的成品宝药,还有所有你知晓的丹方!”
话音落下时,那人掌心中,猩红颜色的符咒明光陡然大盛,似是下一瞬间,满蕴杀机的一招就要落下。
眼见得杜瞻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无有丝毫血色。
正中央那人因是笑的愈发笃定。
随即,他悠哉悠哉的,又要开口道。
“道子,可莫要教我等骑虎难下才好,已是冒犯了丹河谷的真传道子,若是我再一无所获,怕是心一狠,也只得下了杀手,所求之物,由我自己亲自取了!”
话音落下时,眼见得那中年人狞笑着,正要脚踏波涛,一步步朝着杜瞻这里临近。
可倏忽间,四个人的身形都是猛地一顿。
下意识的偏头看去时,远天之际,一道孤舟浮现,隐约间能够瞧见,一男一女沉默着立身在舟头。
眼见得此,杜瞻复接连数步往后退去,一边复又高呼道。
“道友!两位道友!还请助我解围!贫道丹河谷真传道子杜瞻!定有所报!定有所报!”
只是这般呼喊着,话刚刚说到一半,杜瞻的脸色便绝望起来。
茫茫外海上的相逢,谁都与谁平添着许多的警惕。
许是他们刚刚瞧见舟头那一男一女时,人家也瞧见了这边的景象,还未等杜瞻的话随着风传递过去,那边就已经准备折转身形,躲开这一桩麻烦。
一旁不远处,那托举着血色符咒的中年人,忽地嗤笑了一声。
可还没等他开口继续说些甚么破开杜瞻的心防。
再看去时,不知何时,那舟头空荡荡,竟无有了人的身形。
众人眼前一花,只觉得有一道碧蓝色灵光倏忽而过。
再瞧的真切的时候,却是一个身形清瘦,眉宇间多少带些凶戾,可一双眼眸空洞,几若摄魂取魄一样,满蕴魔教蛮霸意蕴的人立身在那儿,他的身侧,是一个身形朦胧,隐约见得窈窕身姿,却又将整个人都罩在厚重帷帽下的女人。
这会儿,那男人看向杜瞻,开口时,声音喑哑着,恍若是森森鬼蜮里传出来的声音。
“丹河谷……你是丹河谷的真传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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