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关乎了自身的修行道途,楚维阳遂干脆利落的回过头来看向青荷姑娘。
他稍稍做了些思量,遂直问青荷道:“丹方我自是来者不拒的,只是……以百花煞炁入药理,这该是百花楼一脉的秘传丹方?你如今直接告诉了我,这里边的因果……”
话说到最后,楚维阳欲言又止。
他如今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奔逃路上,也不止一次经历过了淳于芷的指点与告诫,对于这背后的因果,如今已看的十分慎重。
庭昌山敢招惹,是因为本就结下了深仇大恨来,遂也不在意那些细微末节。
可是百花楼还不一样。
闻听此言,反而是青荷兀自翻了个白眼。
本是很促狭的动作和表情,偏偏青荷做起来,那举手投足间,都满是风情。
“你都已经将我拘在这岛上为奴为仆的了,怎么这会儿,还在意起一两张丹方的因果了?若是主人真个在意这一点,就想想曾经被百花楼夺去的法统和传承好了!
将丹方奉上,也是想着若主人炼丹,也能算上我的那一份,说起来,我也是修行着《五脏食气精诀》的。”
闻听此言,楚维阳已经厘清了青荷姑娘的想法。
只是听她又提及了《五脏食气精诀》,这人回忆起来,往往就都是从最一开始的时候为发端,想到了郭典最初时的指点,再想到关于百花楼的种种说法。
几乎是下意识的,楚维阳看向了青荷那纤长柔软的腰肢,又似乎是要透过腰肢,看向更后面的方向。
许是破开了那层心防之后,青荷这儿愈发变得容易羞涩起来,登时间脸色涨红着,将遮掩在要害处的手就要往后捂去,可手这一挪开,那要害随即便曝露出来。
窈窕,浮凸,姣好。
顺着楚维阳的目光,登时间,青荷似只恨两個手臂都不够用一样,偏手忙脚乱的遮罩着,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楚维阳已经凑近了海岛的边沿,立身在那满蕴灵光的最近前处。
泥泞的砂石里面,交缠的破碎藤蔓掩盖下,是一截断裂开来的章鱼触手。
当然,说是一截,只这条触手,便足有六七米长,最宽处,该有两三人合抱那般粗细。
这会儿探看去,那触手兀自在抽动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蜿蜒扭曲着。
几乎无需再用别样的手段去验证,楚维阳就几乎断定,这是属于筑基境界妖兽的一截躯壳。
那种恍若是发源自神魂深处、血脉根髓里的威压做不得假,只是这样静静地端看着那扭曲的触手,楚维阳恍惚间似是都感觉又一道巨浪要兜头打落一样,教人心惊肉跳起来。
而之所以不去再看青荷姑娘,一来是楚维阳在思忖,如何炮制这筑基境界的章鱼触手,二来是楚维阳仍旧在忧郁这其中的因果,未曾能够下定决心。
反而是此时,楚维阳心神之中,传来淳于芷颇为果断的清冷声音。
“怕甚么!你是盘王宗门人,你在这天底下最不怕与人论及因果的地方就是百花楼!还想不明白当初在靖安道城里,这丫头片子为甚么找上你么?
真以为这红尘里飘来荡去的人一眼就看上你了?是贪图你这一身淤积的煞炁,还是贪图你身上缠绕不轻的诸宗恩怨?说白了,无非是为的因果!
既然能想到这一点,还怕她做甚么!心思再多,也不过是一小丫头片子而已,她念了噬心唤命咒,那是吾庭昌山妙法,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要我说,只是丹方都算是少的了!须得是将她好一番拷打,将百花楼内炼煞炁的至高法门问出来,才真算是了结了这漫漫岁月里面的因果——
唉?师雨亭本要来找你,是不是就为的这个?难不成百花楼要有人证道金丹了?可惜底蕴不足,差着临门一脚,需得要往昔的因果气运来补?”
正说着,楚维阳也猛地愣怔在了原地里。
倒不是因为淳于芷这一番高屋建瓴的话教楚维阳能有多么长久的沉思。
实则是因为连楚维阳自己都说不清楚,淳于芷这一番急冲冲的话,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仔细思量着,似是甚么都沾一点,可深入去想象,却也甚么都沾的不深。
只是淳于芷驻足在曾经数炼丹胎,身为庭昌山大师姐的高邈位分上,去看所谓的百花楼因果之说,寥寥数语间,却生是给楚维阳描摹出一番庞大轮廓来。
没来由的,楚维阳几乎闪瞬间就信以为真。
毕竟除了这一番说法之外,总不可能是真个瞧上了自己这一身煞炁罢?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定下了心神来。
“这般说,倒不必那样顾虑因果?”
听得楚维阳这样问,淳于芷的语气遂更激动起来。
“怕甚么,她奉上丹方,不过是羡慕你的修为进境而已,更是贪图这筑基期妖兽的躯壳,真真是想着来分一杯羹而已,既然有所求,你便有能拿捏她的地方,不是魔修么,那么些个手段,你好歹也使啊!”
一番话,端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可这一回,楚维阳也真真的看明白了过来,如是淳于芷现如今的表现,确实是会动脑子,生出了许多心眼来。
到底庭昌山一脉原也是魔门法统,这会儿三个故魔门嫡传凑在一块,勾心斗角的,端是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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