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罗妮卡恢复了些许冷静后，她开始给罗曼讲解起魔法塔的起源。

“魔法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我们所见的仅仅是黄金时代还未消逝的阴影。”维罗妮卡坐回到椅子上，“在连最古老文献都未记载的时代，精灵便出现在了世上，那时的魔法系统远比现在要……连续。”

“就拿最常见的火球术来说吧。”维罗妮卡的掌心出现了一丝火苗，“这种瞬发的法术，大多起源于黄金时期，精灵学者们研发出了一个个法术，封存到亚空间里，以便随时使用，那时候所有人都能使用魔法，咒语的交流也非常频繁。”

“亚空间？”罗曼在笔记上记录着，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不过听概念像是个大型的系统，不但包含完备的数据库，还能随时调用。

“亚空间并非物质世界，更像是魔纹的世界。”维罗妮卡在纸张上画了两个圈：“没有亚空间，也就不存在任何魔法。”

“亚空间是你们精灵创造的？”罗曼抬起头。

维罗妮卡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与所有的种族一样，我们也诞生于亚空间之后。”

“随着对魔纹和亚空间的探究，精灵的社会越来越繁荣，这时一些新生的智慧种族开始扩张，战争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维罗妮卡看着罗曼仔细倾听的侧脸，“战争是知识和欲望的催化剂，稍有不慎就能把文明拖入深渊。”

“为了获得战争的胜利，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还有满足精灵学者的一些自私想法，永生咒出现了。”维罗妮卡在纸张上画了两条平行线，又用一条直线把平行线连接起来。

“永生咒的原理很简单，用魔纹记录一个人的一生，把他的记忆储存进亚空间里，如果施法者死亡，那么就重塑一具肉身，把记载记忆的魔纹再引导入这具身体。这样，战场上的士兵们就不会有任何顾忌，一群悍不畏死的部队几乎能百战百胜。在当时，塑造一具肉身并不是什么难题，可意外却出现了。”维罗妮卡在纸张上写下了一个称号：禁忌者。

“禁忌者是当时的精灵领袖，为了抹去这段历史，精灵们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禁忌者在一次战斗中身亡，又因为永生咒而复活，也即是他，导致了恶魔的大规模降临。”维罗妮卡在亚空间里画了一颗眼睛。

“因为从亚空间返回的根本不是禁忌者的记忆，而是亚空间内的恶魔，他们的本质依然是魔纹，却有着自由意志。刚开始禁忌者隐藏得非常巧妙，没人怀疑永生咒出了问题。可在某一天，所有因为永生咒复活的人却突然开始无差别地屠杀所有种族，他们的身体也逐渐扭曲丑恶，长出双角和魔翼。”

“这时精灵们才意识到，自己引发了多大的灾难，这些恶魔似乎没有什么目的，他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屠杀生命。”

“精灵和其他种族付出了无数惨痛的代价才得以消灭禁忌者，但在下一次的恶魔入侵中，禁忌者又出现了，学者们这才绝望地发现，恶魔根本是不死不灭的，他们和亚空间一样永存，只要有肉体，他们便能重生。”

罗曼咽了下口水，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恶魔的身份。

“恶魔现今仍存在于亚空间里，他们会利用一切机会占据肉体，重回物质世界。”维罗妮卡在亚空间和物质世界之间画了一根粗线，“为了永久地解决恶魔引发的灾祸，学者们制造出了黑墙。”

“那时亚空间和物质世界的联系极为紧密，魔法的威力也比现在要大得多，即便弱小的法师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释放出灾难性的破坏法术。这也意味着，恶魔对现实世界的干扰同样巨大，他们会利用各种幻象与谎言蛊惑人心，然后占据腐化者的肉体。”

“黑墙则能弱化两个世界的联系。”维罗妮卡指了指空气，“它们无处不在。”

“黑墙究竟是什么？”罗曼翻过笔记的下一页。

“只是一串串无意义且无限循环的魔纹，这些魔纹所在之处，魔法的威力会大幅下降，亚空间和物质世界的联系也会被弱化。”

DDOS攻击？罗曼立刻想到了这个词。这不就是恶意占用资源，堵塞服务器通讯吗？

“那恶魔究竟是怎么产生的？总有个开端吧？”罗曼继续追问着。

“很遗憾，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远比精灵要早得多。有学者认为他们是古老时代沉睡的战争兵器，我们只是不经意间唤醒了他们，上个时代的文明或许就毁灭于恶魔之手。”

这些亚空间恶魔不会就是魔法版的人工智能吧？罗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他到底又算什么？

“在黑墙建立之后，许多人都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他们和亚空间的联系太薄弱了。不过，还是有少数精英学者想出了解决办法，灵魂法术。”维罗妮卡伸出了手，“只有拥有灵魂的人才能使用魔法，他们能暂时停止周围的黑墙运行。”

“为了不重蹈覆辙，灵魂法术只能在少数人间传承，这也是现今世界的法师如此稀少的缘由。”

“你所说的灵魂，只是一种魔纹标记，或者说编码吧？”罗曼皱起眉。

“没错，精神意义上的灵魂根本不存在。我母亲的灵魂也只是部分记忆的集合体，所谓的夺魂术根本就是永生咒的劣化版本，传输的记忆一定会出现大量损耗，因为它不通过亚空间传输记忆。”

罗曼算是明白了，所谓的魔纹灵魂仅仅是身体中的特殊编码，黑墙在识别这些编码后会自动停止运行，以此恢复和亚空间的通讯。而所谓的魔法塔，应该就相当于一个有灵魂编码的设施。

这就相当于管理员的后门权限。

“灵魂编码也是有等级的，第一等级的仅仅能使用魔法，第二等级的能使用魔法阵，第三等级的才可以搭建魔法塔。”维罗妮卡张开了手掌，上面除了血痕外还有一丝金色的光斑。“只有精灵族才存在第三等级的编码，这也是其他种族没有出现魔法塔的缘由。”

“那该怎么看自己的编码等级呢？”罗曼没敢伸出手，万一被对方认出是恶魔就太尴尬了。

今天的谈话算是彻底干碎了罗曼的三观，他原本以为这是个魔幻世界，恶魔也仅仅是一种邪恶的智慧生物。

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自己的身体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奇妙。

维罗妮卡把一张咒语笔记交给了罗曼，“魔法塔的蓝图我明天就可以画出来，不过材料可是相当昂贵的，您要量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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