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一边满身重伤的李老没有理解这黑衣人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攻击，转而瞬间跪下抓剑。

可还没等他动脑思考，却又见到黑衣人抓向秦毅的那只血淋淋的爪子离秦毅的脖子越来越近。

李老不断挣扎，想起身去救秦毅，但剧烈的疼痛感和大量失血的无力感却让他起不来身。

眼见黑衣人的爪子快要抓到秦毅，李老一咬牙，“只能使用那招了！”

李老将浑身灵气汇聚，捏出一个玄奥的法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衣人指出。

“去！”

在这一瞬间，一股巨大的翠绿灵气团凝聚成一个玄奥的符号，发出一束水桶粗光芒打在黑袍人身上，毫无阻力，直接将黑袍的胸膛打穿，上身与下身几乎分成两半。

黑袍人保持着伸爪的动作定在了那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遗憾，渐渐丧失了生机。

可就在他死的一刻，突然从他身上凝聚出一道红光，直冲云霄，消失不见，但二人都未注意到。

而李老爷子此时气息变得极其虚弱，身上早已没有一丝灵气，血液止不住地从他身上流出，染红了衣服。

秦毅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死透了的黑衣人和远处奄奄一息的李老，一时头昏。

“爷爷！”

李倾城解了赵构的穴，让他去通知镇民，但她自己却绝不想当一个抛弃亲人和爱人的懦弱之辈。

她刚进来，就看到胸口一个大洞的黑袍人，手里握着把剑发呆的秦毅，和一边奄奄一息的爷爷。

李倾城跪在李老面前，看着血淋淋的爷爷，急得流出了眼泪：“爷爷，你坚持住，等我回家拿药。”

此时的秦毅也清醒了过来，急忙把之前的包裹拿来，放在李老爷子前面，两只手颤抖着取出里面那堆珍贵草药。

“倾城，你先在这堆药里面找找能用的，我跑得快，我去拿！”秦毅声音哽咽，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李老，痛苦、自责……一股股杂乱的情感涌上心头，堂堂七尺男儿，多年没有流泪的他在此刻流下了眼泪，眼睛变得通红。

秦毅正要起身赶往医馆，地上的李老拉住了他，声音无比虚弱地开口。

“秦毅……不用去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明白……来，凑过来，我和你俩说些事，你俩太年轻，不嘱咐你们些东西，我还是……还是不放心……”

“秦毅，你这孩子打小心地善良，但未来你们二人必然是要踏入修仙界的。修仙者不是仙人，他们也有欲望，比凡人强了千万倍。过于善良的人，守护不住身边的人……切记，天上没有馅饼，亲朋也会背刺。唯有小心谨慎才能长存。当然，善良本身是好事，你这颗赤诚之心也别丢掉，其中之量度，还是需要你未来亲身体会。我只是做个提醒……”

“还有，替我照顾好倾城……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了，若是只有她一人撑着，我怕她会撑不住而堕入魔障。”

秦毅握住李老冰凉的手，泪水滴在李老手上，哽咽道：“爷爷，你不会死的，别说丧气话，倾城这些年学了一身医术，怎么可能救不了你，你别急，我这就去拿药。”

李老没有放手，而是又抓住了李倾城的手，继续说道：“别走，我走的时候想看着你俩……倾城，你从小和秦毅在一起，也和他一样，太过善良，你们要记住，有能力去行善才是真的善良……还有，倾城，我骗了你，你的父母并不是如我此前所说那般，咳咳……我其实也不是你的亲生爷爷，但事实太过残酷，我不愿你脸上的笑容消失，怪我太自私了……我已经没能力给你讲述了，秦毅知道，以后让他告诉你。咳咳咳……”

李老又吐出一口鲜血，此时他的生命之火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只剩一点微光在刺骨的寒风中摇曳。

李老抓着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秦毅，倾城，你们把手握住。未来的路无论再艰难，你们都要结伴成双，互相倚靠和扶持，要顽强地走下去……秦毅，倾城我许配给你了……少主，我来……见你了……”

秦毅和李倾城互相握住对方的手，李老鲜血淋漓的的手搭在最上方。

看着二人握住的双手，李老欣慰地缓缓阖上了双眼。

一阵寒风吹过，街边枯树摇曳。武馆因春节将至而一整天挂着的灯笼被吹落，里面的蜡烛摇曳几下，最终被寒风吹灭。

“扑通……”

李老搭在二人手上的手滑落，落在地面上。

“李老！”

“爷爷！”

……

最后一缕夕阳照在崩塌的院子里，半边天的乌云缓缓地降下鹅毛大雪，在残阳下显得晶莹剔透。一片片雪花飘下，很快便笼罩了镇子，笼罩了小镇所有的屋顶，冻结了满地的血液，覆盖了街道上的尸体，模糊了李老的遗容。

院中两道身影不言不语，僵在那里，很快便被积雪覆盖，如同一座冰雕。

……

“倾城，站起来！”

许久过后，已经起身的秦毅看着仍在地上发呆的李倾城，见叫她没有反应，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起，此时的她如同一只牵线木偶般，没有丝毫反抗。

拍落积雪，秦毅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倾城，要坚强啊，你的身上背负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的，你若从此一蹶不振，李爷爷在天之灵会有多伤心？你明白吗？……”

感受着秦毅温暖的体温，李倾城渐渐从迷茫中走出，眼中恢复了神采。

她挣开秦毅的怀抱，从腰间华丽的剑鞘中取出化魄，在左手手心缓缓划出一道口子，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要知道化魄可是能让人的痛觉翻十倍，秦毅当时试着割了一道小口子便疼得受不了。可李倾城疼地浑身颤抖，却硬是一声不吭。

滚烫的鲜血淅淅沥沥滴落在地，消融了地上的积雪。

李倾城松开快咬出血的牙齿，眼神坚毅地看向秦毅，缓缓开口：“毅哥，我要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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