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一阵轻快的车铃在拐角处响起。
“三大爷!这天都快黑了,您老怎么还站在大门口看黑板啊?光线这么暗,您看得见吗?”一个学生打扮,高高瘦瘦的大姑娘按下车刹,动作麻利地甩腿下地。她埋头费力地将老旧的二八杠自行车向门槛内拖,还不忘和肃立在一字影壁下的阎埠贵打招呼。
“是雨水啊!今天周五又回家来了啊?”三大爷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
按说学校正常周六到晚才给放假,但何雨水却每个周五到晚就跑回家。
才上高中,何雨柱就给她申请了住校。但开学没几天她就跑去找老师,说自己没爹没娘,从小就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上班起早贪黑十分不容易,想特别申请每个周五放学后就能回家。这样每周多出一天时间在家,她就可以帮哥哥清洗衣服被褥,多做些家务活,减轻哥哥的生活负担。
老师们觉得这孩子可怜,又这么懂事,也就同意了她的申请。
“三大爷,我哥回来了没有?”何雨水又问道。
“早就进去了!”阎埠贵笑道。
“三大爷!那不和您聊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要不然好吃好喝的,可都没我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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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扶着自行车,急匆匆地向院内走去,穿过前院,到了中院家门口,将自行车在游廊下面停好,她三步并两步跃上台阶,站在了大门前。
她边推木门,边笑着喊道:“哥!我回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哐当”一声,门竟然没有被推开。
“哥!你在里面吗?快开门啊!我回来了呀!”何雨水用手掌“啪啪”拍门喊道。
屋内寂静无声,也看不见任何灯光,何雨水不由心生疑惑。
“雨水阿姨!你回来了呀!”企鹅老太今天难得亲自下厨做晚餐,却只弄了三个窝窝头,小槐花分到了半个。吃完后她就一直扒在窗前,热切期盼着妈妈归来的身影。
妈妈没等到,却看见了何雨水,小槐花突然有些按耐不住了,偷偷地从家里跑了出来,一溜烟跑到何雨水身边。
“是槐花啊!想雨水阿姨了没?”何雨水蹲下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可想雨水阿姨的大白兔奶糖了!”小槐花伸手去掏她的衣兜。
“我要下来!”两个口袋小槐花都掏了一个空,她立即剧烈地扭动身躯,挣扎着要下地,不肯再让何雨水抱着。
“槐花,看见你傻叔了没?”何雨水只好放她下来,又问道。
“傻柱叔早就回家了呢!槐花叫他,他都不理槐花!还‘哐’一声关上了门。”小槐花用手比划了一下关门声有多大。
说完她一蹦一跳地独自在抄手游廊上玩耍,看得出来她不太想和何雨水再多说话。
“哥!哥!哥哥哥!你快醒醒!我回来了,快开门啊......”何雨水不停地拍门,心中非常焦虑,如果何雨柱脑子抽风,在屋里酒喝多了酣睡不醒,不给开门,她不仅晚饭没有着落,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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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易中海只占了东厢房南面一大间,东厢最北面一小间一直是老何家的,按理说完全可以给何雨水做个私人单间。
那年何大清毫无预兆的突然跑路,据说是远遁保定,热情四溢地投奔了美丽善良的白寡妇。
那一年何雨柱十一岁小学还没毕业,何雨水五岁还没有上学。何雨柱放学回家,和何雨水俩人看着冰冷的锅灶,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老爹为什么不回来给他们做晚饭。
兄妹俩饿着肚子,睡到了天亮,何雨柱在米缸里找了半天,才拈出十几粒米,又刮了一小撮棒子面,熬了一碗棒子面粥,给何雨水吃了,又哄了她半天,让她继续睡。第二天早晨他没去上学,而是跑去了轧钢厂找他爸爸何大清,厂里的人告诉他,他爸爸递交了辞职信,已经不会再来工厂上班了。
何雨柱回到家,看见躲在被窝里哭泣的妹妹,刹那之间仿佛长成了大人。他看着墙壁,又沉默了许久,就去了后院找了龙老太。
那一年龙老太才六十五岁,身体十分硬朗,听他说完何大清的事情,让他不用担心,有自己在,绝对不会让他兄妹俩饿死。
但何雨柱提出想将易大爷家隔壁的那间房子卖了,拿了钱好养活妹妹。龙奶奶劝了半天,最后拗不过他的犟驴脾气,又经不起他的闹腾,只好找来了拉房的纤手让他去跑纤拉单。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北平人心惶惶,房产十分萧条没人愿意买。再加上这座四合院是远近出了名的,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再便宜也很难找到买家。
过了一周,跑纤的纤手在想尽办法后无奈跑来回绝了龙老太。
龙老太找来了何雨柱,让纤手当着他的面说明了实际情况,但何雨柱还是不死心,继续闹腾。
龙老太实在被他闹怕了,只好亲自出面找了关系,很快就找到了买家。
何大清留下了房契,这买卖也不复杂,由纤手帮着跑市政、税务部门办理了相关过户手续。由于这单买卖不是自己拉来的,纤手只收了买家的一半佣金,卖家的佣一分都没收。
那时候房屋买卖都是一次性付款,一间房差不多一百块银元,还要再扣去佣金税费,实际到手九十就算不错了。
何雨柱最终到手了一百二十五块银元。
他将卖房的钱偷偷给了一大妈,请她帮忙照看何雨水,自己则辍了学。
十一岁的何雨柱个子高、胆气粗,还有把蛮力,他也不怕世道动荡、环境险恶,走街串巷四处找机会帮人搭把手,打些零工赚些零钱。
他还经常跑去轧钢厂食堂里去干些杂活,帮忙切菜洗碗什么的。那时轧钢厂是民族资本家的产业,规模也没有后来的大,只有几百号人,统共就一个食堂。
食堂里的师傅们都认识他。看他可怜,也不赶他,干完活以后,就拿些剩饭剩菜,让他能够吃到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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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一直知道东厢北面小屋本来是属于她的,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小时候还在里面支过床睡过觉,还在床上玩过木马小玩具。
前两年有个大婶私下和她说那小屋是她爹跑路前特意留给她的,那主人房和小屋的房契都是她爹事先给兄妹俩分配好的。哪知道在她还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就给她哥给卖了,拿了好些银元,藏了起来准备以后娶媳妇用。
开始何雨水还不太在意,后来陆续又有几个大妈、大婶和她聊起这事,说这事还是她娘的遗愿,他爹何大清是在病床前含泪答应她娘的,绝对错不了。何雨水皱起了眉头,却一直没有当面去责问过他哥何雨柱。
这些年小屋门窗紧闭,从来不见新的主人过来。曾经还有住户因此而不满,有的去街道办、房管所协商,想暂时租借过来。还有的想私下打开铁锁、撬开窗户,强行霸占小屋。最后不知怎么都不了了之了。
何雨水站在游廊上面,侧身望向小屋,也不知道现在小屋里面究竟是个啥样,不由心中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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