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忽然现身,却一箭射杀了赵一刀,阿原心中大乱,不由得担心胡不归是不是遭了毒手。
可眼下他自身难保,腿上中的箭虽拔了出来,但伤口剧痛不已,这下别说跑,连站起身来都难,完全成了一座活靶子。即便有铁臂铜身护体,又能多挨几箭?
这时,玉阎罗悄然跑到阿原身旁,将一道赤色的符咒贴在他胸口,轻声道:“快运真气激发这道灵符。”
阿原虽然吃过亏,但此刻也不容多想,连忙依言调运丹田真气冲破膻中,撞开了那道符上的禁制。那道赤符骤然一亮,随即化为飞灰,阿原只觉浑身皮肉一紧,身上的几处伤口疼痛立消,流血也顿时止住,仿佛转眼间就愈合了大半。
玉阎罗又飞快地取出一把纸伞,伞一张,将二人罩在里面。
阿原目瞪口呆,正怀疑这红妆大盗是不是吓傻了,只见她在伞柄上一扭,伞面上立刻亮起一排金色的符篆,汇聚成一道金色流光。玉阎罗片刻不停,又在伞面里贴上几道咒符,金色流光顿时更明亮了几分,仿佛一块崭亮的精钢盾牌。
燕七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古剑上移开,这才望了那张开的金色大伞一眼,俊秀而冷峻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迷人的笑容。他默默地收起古剑,从背后抽出一支金箭,拇指在箭尖上一擦,箭头顿时亮起金色的光芒。
燕七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弓拉满,弓弦一弹,寂静的石室中随之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鸣,金箭如一道流星划过,正射在纸伞中央的伞骨上。
一声金铁相撞之声,伞骨像豆腐一样被径直洞穿,碎成了无数块,金色流光织成的盾牌也随之土崩瓦解。玉阎罗尖叫一声,连忙松了伞柄俯下身去,金箭余势不歇,直贯在她身后的石壁上,深至没羽。
阿原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燕七这一箭显然也灌注了金相真气,论威力实不在郭半山的剑芒之下,他的“铁臂铜身”在这金箭面前无疑就跟纸糊的一样。而玉阎罗更是惊得跳了起来,失声叫道:“鸣镝箭法?”
燕七略感意外,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这贼丫头倒有些见识。”
玉阎罗忽然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亮在燕七眼前,大声道:“你既为燕公后人,理应识得此物。久旱思雨,烟散云出,青天有泪,滴水化霖……”
那是半枚玉圭,青玉为质,尖首平端,中央隐约刻着两个古篆,两侧辅以双钩弦纹,只是从中间折断,只剩下半片。
燕七扫了一眼,神情没有半分变化,那咒语一般的谶言也丝毫没有打动他。
“我不认得这是什么,也不是什么燕公后人,我只是我,燕七……”
说着,燕七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又抽出一支金箭搭在弦上。
玉阎罗脸色大变,不过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难以置信的惊怒——“你、你身为雨国故民,燕公之后,竟然背祖忘宗,用金鸣镝指向故国同族,不怕列祖列宗的英魂不放过你么?!”
“哼,雨国亡了快一百年了,哪还有什么雨国故民?我只为我自己活着……”说着,燕七缓缓拉开弓弦,一点金芒又在箭尖上亮起。
箭尖所指之处,玉阎罗和阿原终于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二人一齐指向燕七身后,大叫道:“身后,身后!赵、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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