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瞅了两眼还差点挨揍。

早饭过后，趁着空闲，请来杀猪匠，杀猪。

场面是不好看。

一头有差不多三百斤的本土花猪从猪圈脱出来，被绑在高板凳上，叫得那个惨烈，连妹妹都哇哇哇哇吓哭了。

再一刀下去，热血汩汩，一般人看不了。

许岩也不太喜欢这场面，但不得不说，真香。

猪血，猪肉，炖上一小锅，上面撒点蒜苗，小朋友们围坐一座，今天的菜，许公子买单。

吃完，猪肉也都晾好了，一刀一刀搁在卸下来的门板上，等待腌制，厨房里，熬着板油，洗着内脏。

差不多都搞定，母亲撺掇下，父亲借来一辆板车，出发。

这是时隔多日许岩第一次出门。

也是重生一来，他头一次到乡里的街道。

一路上，父亲拉着板车，母亲抱着妹妹，他被三叔顶在肩上，时不时的四叔五叔来喂他一块酥脆的猪油渣渣。

路线跟后来不一样，没有桥，得绕。

街道走向也不一样，后来的老街，是现在的正街。

然后，没有超市，没有光鲜亮丽的铺面，没有层不出穷的药店。

但是人多，热闹，烟火气十足。

路上经常有熟人打招呼。

许岩被夸了好多次，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父亲的笑容，看上去真的很自然。

那是年轻，又不仅仅只是年轻，而是夹杂事业有成的意气风发。

……

第一站是供销社。

这是一个类似超市的存在，不过是国有的，许岩脑子里没什么画面，但许长鸣似乎很熟。

面粉。

泡打粉。

这是最常见的，也是当下普遍都要的，很快买好。

徐丽兰拿了一袋洗衣粉，活力二八，两块钱，又选了一瓶洗发水，花王，有点奢侈，普通的洗发香波才三块一瓶，这个要十三块。

看看身边三个小叔子，想想，又连香皂一起多拿了一份，道：“回去的时候带上，省着点用，不用的时候收好。”

“谢谢嫂子。”

“……”

三兄弟喜不自胜。

徐丽兰笑笑，又买米花糖，黄豆酥，雪枣，芝麻糖，花生糖，等等，都是两份。

其实她不多喜欢婆婆，说好听点是拎不清，说不好听那叫不知好歹。

分家时什么都没有，生孩子别说照顾了，连看都没来看过一眼，也让她觉得不公平，委屈。

但她很少说，也没去计较针对过。

然后还把当下比较奢侈罕见的西瓜籽买了十斤。

接着，牙刷，牙膏，梳子，镜子……

好些计划之外的东西都买了，却不是买给自己家的。

完事笑眯眯抱起许岩：“石头，有什么想要的，妈妈给你买。”

“不用，我有钱。”

许岩很神气，说完挣扎着下来，要了一条粉色纱巾，一个布艺头花。

“徐丽兰，送给你。”

又要了一个保温杯：“许长鸣，给你的。”

煞有介事，直呼其名。

许长鸣徐丽兰跟周围的人一样被逗得哈哈大笑，许岩仅有的财产，二十块钱，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花得精光。

而事实上，这场采购才刚刚开始，哪怕是在供销社，也还有床单被套开水瓶这些要买。

然后给外婆的围巾，给外公的保温杯……

因为穷，这些东西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却可以随心所欲，没人纠结，也没人觉得不应该。

末了再把当下时兴的饮料麦饭石小香槟各搬一箱，咬咬牙，又搬了一箱橙子，一箱苹果。

这下才差不多了，原本空空如也的板车也变得很满。

接下来是瓜子花生之类的炒货。

这些东西其实供销社也有，只是价格相对要贵一些，所以是在外面卖。

完事，菜市场买鱼，买糯米，裁缝店裁衣，订做棉袄，然后服装店买皮夹克，秋衣秋裤鞋子袜子……

足足半天。

板车也满得堆了起来。

临回前还进了一趟照相馆，艺术照合照全家福乱七八糟的花了好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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