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岁月。
岁月本是很慢的,悄悄沉淀了许多,只是人往往太急,急着长大,急着恋爱,急着挣钱。
许岩也没刻意去数日子。
眼下是允许杀猪的。
此时的乡下,几乎家家户户养猪,过年杀年猪腌腊肉也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眼下也不禁鞭。
恰恰相反,这年头鞭是越大越好,鞭放得越大,意味着日子往往过得越好,也寓意来年更加红火。
还有枪,也没禁。
所以哪怕是平原地区,也有人出来打兔子,打鸟。
除此以外,要搓麻花,要打糍粑,女人们忙着裁衣做棉袄,小孩子到处放火……
不要太热闹。
跟后来大年三十都静悄悄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惜他都参与不了。
搓麻花没人请。
打糍粑也只能看。
想出去放野火,妈妈不让,说玩火容易尿床。
杀猪饭倒是吃了几回。
这边的杀猪饭,就是杀猪之后猪血切好猪肉来点炖上一锅,请附近的小孩吃,他也三岁了,能吃肉,勉强算个角儿。
直到又一场大雪降临。
这场雪更大,从腊月二十入夜,飘飘洒洒,断断续续,到二十二天明,才堪堪停下。
这下是真白了。
太阳升起,推开门,分明前一天清理过,积雪还高出门槛一尺多,入目处白茫茫一片。
许岩没事干,拉着外公一边铲雪,一边堆起了雪人。
看母亲路过,呵呵一笑,搓了个雪球,biubiu——
“许岩!!”
徐丽兰满头碎雪,柳眉倒竖,捉住还想跑的许岩就是一顿拍。
好不容易完事,正准备走开,biubiu——
又来了!
他还做鬼脸!
这狗东西,给你脸了?
恼怒之下,当即徐丽兰便也搓了一个,还以颜色。
便在这样的玩闹中,白雪覆盖的世界,田间小路上,一行人渐行渐近。
“嫂子。”
“丽兰。”
“石头,还认得伯伯不?”
“……”
许长鸣回来了,深一脚浅一脚,浑身是雪。
身后一群人也没好到哪去,不是亲兄弟,就是叔伯兄弟。
但气氛很好,冬日的阳光下,哈着白气,笑声朗朗。
徐丽兰赶忙端椅子,泡茶,外公则从口袋里把烟摸了出来。
许长鸣抖了抖身上的雪,又跺了跺脚,放下背着的蛇皮袋:“好大的雪,湖里都满了,根本就下不去人,正好也没几天过年了,我打算先把账结了。”
“那就结了。”
“正好家里也还什么都没弄,猪没杀瓜子没买,赶紧都弄一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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