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口子便就接下来的事情商议起来,完事又拿出账本,仔细算账。
这账很有意思。
就挖藕来说,应该四个弟弟是差不多的,再算上年龄,老二最多才是。
但实际上,老二许长荣来得晚,回得早,才干两天就跑了,真正吃住在湖边,一直起早贪黑认真卖力的只有三个。
过来帮忙的也是,大姐夫,二姐夫,分明都说好的,打下手,挖藕,却也都没干几天。
这里面固然有都成家了离得远的原因,但细说起来,未必就没有怀疑,不信,不认为真能结账的意思。
反而是湖边那些不那么近的叔伯兄弟,因为离得近,冬天也没什么事,零零星星出了一些力,保证了产量。
其它就没什么了。
这边的清洗,加工,虽然也有人帮忙,但并不多,钱都一样,一天十块。
完事,被窝里装睡的许岩被捉了出来,捏住小鼻子。
“乖,张嘴。”
“再坚持一下,等过了年,妹妹断奶,到时候你想吃都没得吃。”
“……”
……
一夜静谧,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这天腊月初六,早早的太阳便升起来了,干净灿烂,笼罩之下,地面积雪融化,泥水堆积,到处都是黑窟窿。
屋顶的雪也化不少了,雪水顺着瓦沟流下,坠落屋檐,滴在下方的石槽中,木盆里,滴答,滴答,又有冰凌坚持不住断裂坠落发出的声音,俨然一出天然的交响乐。
这样的日子里,炊烟袅袅升起,篝火熊熊燃烧,交织出的,便是真实的烟火人间。
“卖豆腐。”
“卖豆腐。”
“……”
儿时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许岩窝在母亲怀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迟迟不想起来。
徐丽兰好笑,拍了拍他小屁股,起身:“好了,小懒虫,你再睡会,妈妈买块豆腐做饭,你爸赶早上街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哦,那我也起来吧!”许岩抱着母亲大腿,虽然有点不舍得,却还是毅然决然钻出了温暖的被窝。
出门,刚好赶上买豆腐的挑着担路过,便买了一块,此后不久,厨房燃起炊烟,几个在这边将就的叔叔也起了床,继而一截烧过的树桩又被引燃。
父亲也回来了,背着蛇皮袋子,里面都是菜,有鱼,有肉,有盐,有糖。
黑色的胶靴走过太多泥泞,跺跺脚,都是泥水,想要彻底弄干净,还得敲,还得去沟里洗。
稍事整理,该交的交,该换的换,火堆旁暖了暖手,他把账本,钱,都拿了过来。
“妈,这是你们的,两百,你仔细收好。”
许长鸣是上门女婿,但对于好吃懒做的岳父,他向来瞧不上眼,翁婿之间的对话也非常少。
至于钱,那肯定是帖的,真要说起来给一百就不错了。
这事外公喜欢,忙不迭就接了,结果又让外婆骂了一通,最后好说歹说,收了一百。
完事又给几个弟弟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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