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面无表情,站回各自的位置,继续缓慢的拉磨。
千树朔茂道:“今夜,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女人们依旧无动于衷。
逃跑?
你当她们没有逃过吗?
但凡是走出这个暗室的人,坟头的荒草都已经一丈高了。
而且这话是从千树朔茂口中说出来的。
在女人们眼中,千树森茂和千树朔茂并没有什么区别。
两个都是疯子。
“你们当真不想出去,不想去找你们的家人团聚吗?”
终于,听到家人二字后,有几个女人的眼中闪过久违的柔和光芒。
但那光芒只是一闪而过。
女人们继续拉动磨盘。
有谁不想离开这炼狱般的牢笼?
有谁不愿回到家中相夫教子安享天伦?
可谁知道这疯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千树朔茂艰难的从磨盘上爬下来,握住连接十几名女人的粗大铁链:“今日府上来了一人,姓林名云,若他肯出手,你们必能得救。”
女人们还是没有反应。
千树朔茂望了一眼暗室尽头,释然道:“你们只见我对你们鞭笞责打,真当我是疯子,喜以辱虐为乐吗?”
“我大哥喂我服下蛊毒,每隔三日便须向他求取一粒解药,否则就会头痛欲裂,身上宛如千万只毒蚁噬咬。”
“大哥知道我自诩广施善行,便选了这最恶毒的法子来对我,让你们为我磨制解药,我为了苟活只能拼命责打你们。”
“我有预感,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我若死了,我大哥定会杀了你们灭口,所以我现在放你们走,至于你们能不能逃出去,见到那位林仙长,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话音刚落,千树朔茂手中突然发力,竟然将碗口般粗细的铁链生生扭断。
女人们呆立当场。
因为铁链断了!
“走!”
千树朔茂一声怒吼,将这群早已失魂落魄的女人喝醒。
女人们乱作一团,冲向暗室入口。
尽头的墙壁忽然翻转,千树森茂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疤面人。
千树森茂玩味的看向千树朔茂:“二弟,你果然是装疯,这十几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无非是些皮肉之苦罢了,倒是大哥,整日以两副面孔示人,才是真的辛苦。”
千树森茂指了指身后的疤面男:“二弟,你可认得他?”
千树朔茂眯起眼睛,打量起疤面人。
浑身伤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胸前甚至还有一个大洞,汩汩往外冒着绿色的浓水,外露的骨骼也被药物侵蚀成了青黑色。
这副尊荣,如何能认?
不对。
疤面人胸前的大洞旁,好像有一个吊坠。
吊坠的纹饰......
千树朔茂突然老泪纵横,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认出你儿子来了?”
千树森茂桀桀笑道:“世人常道父子情深,果然不假,这副样子你都能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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