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上前,在岔路口前拐进一条新垣鹤不曾见过的路。
司机熟练地操着方向盘,嘴里还叼着根烟,烟圈飘到窗外,在寒风中忽地散开。
拐角渐少,又穿过一片厚厚的杉树林,终于来到了两面环山的丘陵状的地方。
和糸守镇风景惊人地相同,道路、山林、湖水,几乎都大差不差。
车子在一片空地停稳当,三个人下了车,汽车便又嘟嘟开走,驶向下一个城镇。
从登上汽车开始到下车后,他已经记熟了沿途道路,以后再来的话能方便很多。
极目四望,丘陵的最那端也有着一个大湖,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坡度缓和的山腰上,梯田错落有致地分布着,青青的禾苗四下延展开来,一条小溪从田地之间流过。
“来这!”敕使对新垣鹤喊道,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新垣鹤跟上去,敕使带着他在沿湖道路上走着。
“这个镇子是不是和糸守很相似?”敕使笑着说。
“确实很像,倒不如说,乡下的风景都是出奇地相同。”新垣鹤点头道。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乡下和东京那些大城市没得比,那里每栋楼都生得奇形怪状。”早耶香说。
现在正是饭点,空气中混合着多种多样的香味,新垣鹤的唾液腺随之加快了分泌速度。
“是不是饿了?”早耶香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已经和三叶联系好了,叫她早早准备饭菜等我们哩。”
几只土狗在路上巡视,看到新垣鹤他们便汪汪地叫着,这里的屋檐大多呈黑色,猫趴在房檐上睡午觉。
想来,这样的景色确实能使人的心境平缓不少。
走到一处台地,敕使停下了脚步,指着台地上一栋占地宽敞的日式老宅说:“喏,我们到了,那就是三叶家。”
新垣鹤抬头看去,那熟悉的场景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房子的结构、地理位置几乎同糸守那边一模一样,只是看上去要年轻不少,墙板上的漆仍十分油亮,爬山虎还只长到墙角。
他的心潮渐渐澎湃起来。
要是同三叶见到面,该说些什么?她会记得我吗?
新垣鹤跟在两人后头,沿台阶而上,打开虚掩着的院门进去。
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雪,角落里种着几棵光秃秃的树,不知道来年会结什么果实。
如果在夏天来拜访,坐在大敞着的门边上吹风扇,一边喝着冰凉的酸梅汁一边欣赏葱郁的树木,那滋味定然不错。
“三叶——”敕使扯着嗓子喊道,嘟嘟敲了两下门。
“马上就来!”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门应声而开。
外婆佝偻着身子,从半开的门里向外望,首先看到了敕使和早耶香,在注意到后面的新垣鹤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和善的微笑:“哦,是你们啊,快请进。”
三人在玄关处换好鞋,早耶香问道:“外婆,三叶她们不在家吗?”
“她带着四叶那孩子去买菜了,应该快回来了,至于二叶和俊树嘛,几天前去了草津旅行,说是明天晚上之前回来。”
外婆笑眯眯地招呼他们进来,敕使和早耶香迫不及待地在暖炉桌旁坐下,新垣鹤则不急不缓地走过去,在两人对面盘腿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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