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刘少府刚归来还有要事和明府相商,民女就不多做打扰了。”王凝雪听了刘仁轨的言辞,顿时觉得上挂不住,脸上一阵发烧。但还是强忍着委屈,故作镇静,“明府,小女子家中还有要事,改日再向你讨教工坊之事。”
王凝雪和两人说完,转身便要离开,走至门口,又想起忘了什么,返回到条案前,小心的把画作取了过来,补了一句:“多谢明府赠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误会,都是误会啊。”老管家连忙追了出去,给王凝雪解释。
他虽然不知道这几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见着一车车钱粮运了过来,也知道和王凝雪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样的财神可不能得罪。
留在房中的李陌和刘仁轨则是一阵沉默。
“就是兄长瞧不上的妇人,刚给太平送来粟米两千二百石,银钱五千贯。”李陌率先打破了僵持。
“什么?”自己风尘仆仆辗转多地才筹借到二百石粮,一个女人竟然送来这么多钱粮,刘仁轨大吃一惊,转而又觉得非常愧疚,都怪自己没把事情问清楚就胡乱指责。
李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先让你内疚,才能给你派活啊。
“陌这段时间,已经筹得粟米五千五百石,银钱一万两千贯。太平县短期无忧矣。”
“什么?”刘仁轨震惊的神情已经无法形容了,这样的数字他想都不敢想。
“还有,陌已经制定了一份以工代赈的计划,有了这些钱粮,诸事可行矣。”
李陌开始详细的给刘仁轨讲解以工代赈、万亩造田的详细计划。
他每讲完一件事,刘仁轨就配合的震惊一次,就像是后世说相声的捧哏,直到最后连双眼变得火热、脸颊也激动的开始充血。
李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先内疚,再震惊,然后就可以派活了。
“兄长,陌需要你帮忙做四件事。”
“一、土地解冻前丈量好所有荒地。”
“二、将太平乡民划分为四个生产大队,每个大队三家为一伙,三伙为一排,三排位一连,三连位一营,三营位一队。”
“三、整理造田、挖渠、盖工坊所需之工种,按难易程度分为大工、中工、小工,例如大木匠工作一日算一个大工,挖土一天算一中工,煮饭一日算一小工。凡本县乡民,每户累计满一千五百大工,赠砖瓦院舍一套。”
“四、向周边府县征集劳工,凡来太平劳作者,一日劳作五个时辰、三餐管饱、累计满两千大工同样赠院舍一套,并可落户太平。”
唐人一般每日两餐,在这种大灾之年,一户人工作两年就可以换套房,每天还三顿饭管饱,就问你来不来。
听完李陌的安排,刘仁轨激动的心情已经无以言表。纵使他学富五车,以一个唐人的理念,也消化不了如此多的先进思想。
“贤弟,太平现有乡民近五千,还不够用吗?”今天的刘仁轨和前几天的姚仁礼等人的表现如出一辙,震惊到麻木。
“远远不够,陌计划在三年内,让太平人口超过两万户,十万人。”李陌淡淡的说到,“而且,陌保证十万人,人人有田种,家家有房住,年年有余粮。”
“人人有田种,家家有房住,年年有余粮。”刘仁轨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得是怎样的魄力与才情,才能有如此的豪言壮志,“愚兄自当全力辅佐贤弟,让太平名副其实。”
两人商量完计划,刘仁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李陌的书房的。他出来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傻笑,时而又仿佛心有所悟,大概后世中了头奖就是这种表现吧。
且不说他回家后便迫不及待的按着李陌的部署开始着手工作,单说李陌又开始了他的老本行,绘制图纸。
有了趁手的纸笔,图稿画的更加逼真精确。
他先是将农田图和汾河沿岸工坊图又升级描绘了一份,接着便又画了码头、炼铁工坊、砖瓦工坊的详细设计图,然后又开始绘制龙骨水车、曲辕犁、独轮车、水碓的设计图。
他按照后世的习惯,每幅图都分别绘制了基本视图、局部视图、剖面视图、断面视图,还标注了详细的尺寸规格,关键的地方还做了详细的文字说明,简直不要太专业。
这些图画完,他又将各个工坊的主要部件做了描绘,这才算告一段落。
等所有图形绘制完成已经是三天后了。
三天中,王凝雪未再登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仁轨的“恶语”让她心生芥蒂。
这几日里刘仁轨早就开始组织人手丈量土地,为解冻后的开工建设做起了准备。
有了刘仁轨的加入,李陌的工作瞬间就轻松了很多,做起了甩手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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