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只能和我说？”

曲莘的视线从电视挪开，落到夏侯玥身。

她仔细端详着夏侯玥，试图从夏侯玥的眉眼、表情发现什么端倪。

她作为警察，她是专业的，任何小心思都难以瞒过她。现在的问题是夏侯玥低着头，柔顺的长发从两侧滑下遮住她的脸，把侧面的视线全部挡住了，你又不好跑过去帮她掀起长发。

“你肯定无法想象……”夏侯玥说，“我和苏季交往，其实一点不开心。”

“嗯？”曲莘只是外表看起来有些冷而已。她喜欢侦探，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同时作为警察，绝不缺少一颗维护正义之心，“怎么说，他对伱不好吗，他欺负你吗？”

“没有，他对我很好，关心我，爱护我。”夏侯玥觉得她有些口是心非了，明明某个人不仅仅欺负她，欺负之余还自鸣得意，导致她现在的腰还痛的，她却矢口否认，“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好奇心驱使着曲莘询问：“你的问题，你有什么问题？”

“就是说啊，”夏侯玥抬起头来，“你知道他的身份吧，你见过他变身的样子吧，你知道他有多么特别吧……他力大无穷，无所不能，更有甚者原来看起来还像人，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像了。人没有那么丰神俊朗，不惹尘埃。”

曲莘想了想，她有点分不清楚苏季变身的样子，是那个头顶着鹿角、眼睛深邃，胳膊面覆盖着鳞片的小龙人，还是那个梦里面对她动手动脚的怪物。

“不，你不知道，他现在进入新的阶段，长出了鹰爪虎掌，长出了大尾巴，变得更加强大、可怖。”夏侯玥沉默了片刻，“总而言之，他不是人，他是龙，他是龙王，他是神龙。”

“而我呢？”她耷拉着肩膀，“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罢了。”

“我现在压力真的好大，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感觉完全配不他。”夏侯玥说，说着突然猛地顿了一下。

她本来就是说说而已，但就是那么一说，让她有机会思考，从双方身份看下来，她好像真配不拥有龙的血脉的苏季。可是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呢，因为在她心里面，苏季不是什么龙，而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

曲莘下意识安慰道：“你也很优秀，没有必要妄自菲薄。”

“我怎么优秀了？”夏侯玥反问，“长得是还可以，但也就这样罢了，远远称不风华绝代，四千年一遇的美女。也不聪明，大学读的只是普通本科而已。家庭也普通，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

“可能放在普通人身算不错哪，但是……”夏侯玥双脚原来放在地，此时收回双腿，双手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面，“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曲姐姐觉得呢？”她歪着头看向曲莘，动情道，“比起作为龙的苏季来说，我算什么……”

曲莘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慰，没办法，苏季的身份实在太特别了，那可是龙啊。她没有办法说出违心的话，只能说道：“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苏季他嫌弃你吗？只要他不嫌弃你，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夏侯玥幽幽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我庸人自扰吧。”

曲莘没有说话。如此沉重的话题就那么结束吧。

只是安静了一会儿。

“如果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是我庸人自扰，只要我想开了就没事了。”夏侯玥保持着双手抱着双腿的状态往旁边倒去，“还有一个客观问题，摆在我的面前，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客观问题？”

“你觉得这个世界龙的数量多吗？”

曲莘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苏季。”

“那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不多的。”

“那又怎么样？”

“就是因为龙不多，所以繁衍更多后代，更多的龙子龙孙是龙的使命。”

“那就多生两个咯。”曲莘没有多想，想到就是二胎、三胎的。

“真的有那么容易的话，龙早就到处泛滥了。”

“越强大的生命越难繁衍吗。”曲莘也是知道不少乱七八糟的设定的。

“我不知道。”夏侯玥摇头说，“但是可以猜测，肯定不容易，不然这个世界早就是龙的世界了。”

“反正，”夏侯玥说，“我的话，我不觉得我是什么优秀的配偶，可以给苏季生三四五六胎，生下一大堆龙子龙孙……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他有繁衍更多后代的使命，而我没有办法帮助他。”

“你担心他会为了完成使命找许多老婆吗？”曲莘说，“而你没法接受。”

“不，恰恰相反，我可以接受他找许多老婆。”夏侯玥说，“你想想嘛，他又不是普通人，他是龙耶……怎么说，古代皇帝总是称呼自己为真龙天子，也就是说龙可以堪比皇帝。就算不是皇帝吧，那也是皇子。能够成为王妃，哪怕不是唯一，哪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曲莘不解了。

“主要是苏季不能接受，他很喜欢我，他口口声声只要有我就好了。”夏侯玥看着曲莘，“但是，我不能任性，我不能仗着他的偏爱为所欲为。我不希望他为了我抛弃使命……如此沉重的负担啊。”

夏侯玥脑袋埋进双腿里面，说道：“反正他为了我可以一夫一妻，我也可以为了他接受后宫。”

“曲姐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夏侯玥希冀地看着曲莘。

“你不要问我。”曲莘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比你大几岁，没什么见识。”

“其实啊，说个玩笑，你不要生气。”夏侯玥看着曲莘小心翼翼说，“我一直在想，如果曲姐姐喜欢他，苏季的话，那就好了。”

“谁叫曲姐姐是很好的人，反正我很喜欢曲姐姐。”

“曲姐姐也不必觉得丢脸。那不是当小三，而是当王妃。”

“当然主要是看曲姐姐的心意。”

夏侯玥侃侃而谈。

曲莘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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