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州,德兴县外,数百架攻城器械一字排开,有云梯车、鹅车、投石机、盾车等。
到底是行中书省右丞,阿塔海知道节约民力,并没有像阿剌罕一般强逼新附军攻城,而是耐心地整治了许多器械。
人力不够,器械来凑。
因此,德兴县城墙坑坑洼洼,如同狗啃一般。
趁着难得的间隙,统制官陆文涛去往军械场。
至于说派人出城焚烧器械,省省吧,该死的钓鱼佬,让空军去吧!
不同于吴驰飞高大健壮,他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更像是一个文官,事实上,他的武艺比吴驰飞差了很多,但是军略强了不少。
到了地头,只见木匠、铁匠们忙碌不休。
刀枪、甲胄、弓弩,自己的缴获的,都放在这里修理,还要制造箭矢、守城器械等。
“统制。”木匠曹二说道:“城中丝麻筋皆已耗尽,床弩无法修缮。”
扭力弩,是守城的关键装备,德兴县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把天雷用光,依仗的就是此物。
陆文涛想了片刻,问道:“从衣服中抽取呢?”
曹二回道:“老汉已经试过,熟丝激发仅出五步,一次即断,或许是因为生熟区别。”
“头发可能用?”陆文涛问道。
曹二一怔,回道:“未曾试过,不敢说。”
“既如此。”陆文涛抽出腰刀,抓住自己的头发就要割。
“将军不可。”亲兵抱住,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毁?”
“荒唐!”陆文涛呵斥道:“德兴若破,阖城两万口谁能得免?我身负皇命,坐镇城池,岂能因愚孝而忘忠?且,性命不存,头发留之何益?”
挣脱开亲兵,陆文涛一刀割下自己的头发递给曹二,说道:“速去试验。”
旁边有妇女接过,熟练地编成绳索,随即绑上。
一试,发射的箭矢居然射出去了七十步,堪比弓弩。
陆文涛惊讶过后,看向身边的亲兵王威,问道:“尔可看得明白?”
“明白!”王威兴奋地说道:“今夜赶制,明日给鞑虏一个惊喜。”
向日床弩射程五十五步,只是改进后的成果,因此元军弓箭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压制,若是床弩射程变成七十步……嘿嘿。
“尔趁黑出城,务必将此事报于朝廷知晓。”陆文涛生怕王威不知轻重,又补充道:“此事关系重大,重于德兴县城,务必送到。”
他如何中的武探花?
守城时充分发动百姓,不论老弱妇孺,皆有安置,再充分利用物资,这就是他还有余力的原因。
此时看到床弩能够更进一步,如何不晓得其中厉害?
王威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先割下了头发,随即曹二等人,无论男女,皆割下了头发。
是留着头发等鞑虏割头,还是割了头发去割鞑虏的头,其实并不难选。
而在西安县外,阿剌罕脸色阴沉地把信件揉成了一团。
就在准备最后一击时,伯颜的命令送到。
撤!
“耗时日久,折损良多,眼看破城在即,如何撤退?”阿剌罕愤恨不已。
“将军!”副将木木特穆尔说道:“末将请为先登,必破此城!”
“末将请为先登,必破此城。”左右皆请战。
对他们来说,已经抢过一遍的城其实没多大价值,但是,邪火不能不发。
半年以来,都是宋军一往无前,元军是一退再退,实在是憋屈。
好不容易耗光宋军火药,对方又是行将就木,就此撤退如何甘心?
阿剌罕把信收进怀里,说道:“拂晓时,本官收到丞相急令,因为西安县已下,为攻略衢州计,请令据守。”
“将军不必为难,末将亲自带队,必破!”
“末将请令。”
“好,各领本部,誓破此城!”阿剌罕大喝。
立刻,各人回营,点检本部人马。
阿剌罕不敢无视伯颜的命令,只能迂回一下争取些许时间,众人都是摩拳擦掌。
煮熟的鸭子,绝不能让它飞咯。
城头上,看着一队又一队元军开出营,吴驰飞满脸绝望地说道:“倾力一击,如何抵挡?”
“统制,唯死而已!”段铁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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