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诸暨城下,刘师勇同样拄刀而立,看着宋军把铁锹锄头舞的飞起。
三道土墙三道沟,不把这些障碍铲除了,器械推不到城下,自然也就没法攻城。
这时,警戒城门的军兵吹响了哨子——元军出城。
“列阵,准备接战!”各级军官纷纷呼喝。
本来靠着车子休息的宋兵立刻紧张起来,握紧刀枪往外看去。
月光皎洁,人影绰绰,无需火把就能看到远处。
于同默默地估算着距离,随时准备让放箭,没想到敌军未至近前,声音却先飘来。
“呜呜呜……”
“莫要放箭,我等是百姓,百姓啊。”
“救命。”
于同浑身僵住,放箭的号令怎么也喊不出去。
“指挥使,敌军进至五十步。”亲卫叫道。
左右军兵都看向于同,等着他下达命令,然而命令就在嘴边,怎么也吐不出去。
哭喊声越来越大,也预示着元军越来越近。
“放箭!”大喝中,刘师勇走到面前,一耳光抽过去,把于同抽翻在地。
看也不看一眼,刘师勇喝道:“弩车准备,传令左营,断敌后路!”
咻咻咻~
箭如雨下,惨叫立刻连绵一片,尾随其后的元军反击,宋军陆续出现伤亡。
肉盾进到二十步,只听一声大喝,元军挤开百姓,往前狂奔。
“弩车,放!”
刘师勇一声大喝,各弩放下扳机,短矛激射而出。
十个呼吸后,第二轮再次激射,三十步内再无站立者,只有无数的惨叫,也分不出到底是元兵的还是百姓的。
“撤!”一声呼喝,元军转身就走,只留下惊慌失措的百姓。
“追……”
叭~刘师勇再次抽翻于同,喝道:“全军警戒,若有冲击军阵者,杀无赦!此话传于百姓,勿谓言之不预也。”
“外面的听着,冲击军阵者杀无赦。”
其实不需要喊,百姓都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上前。
待于文罡领兵赶到,元军已经缩回了城里。
帖木儿听了经过,并不为刘师勇狠辣而诧异,只惊叹于宋军床弩激发之快。
撒里蛮却不以为意,说道:“射程三五十步,不如多造弓弩。”
“未必。”帖木儿说道:“其比弓弩劲大,可破重甲,价值不小。”
撒里蛮懒得争论,只去点检军兵。
出去一千兵,回来六百五,损失不小,至于两千百姓,在撒里蛮眼里只是驱口而已。
驱口与钱物同,未入“四民”之列,不值一提。
于是,一场夜袭草草结束,待到天亮,宋军才看清楚百姓都是薄衣单衫,似乎都是在睡梦中被驱赶出来的。
“领兵者,切勿妇人之仁!”提点了于同一句,刘师勇让他带人出去收拢百姓。
忽然,一个老头疯了一般扑向于同,叫道:“狗贼,还我孩儿……”
咻~
一箭飞来,把那老头射杀。
刘师勇放下弓箭,喝道:“尔等敢对王师发怒,如何不敢反抗鞑虏?莫非已经投贼,如今要做内应?
冤有头债有主,地上有的是兵刃,没死的鞑狗尽可杀了报仇。”
一人立刻回道:“官人莫要误会,我等只是……只是……”
只是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
被元军驱使不敢反抗,被官军解救就敢吆五喝六……或者说官军不该放箭,任凭他们带着元虏冲过来?
刘师勇不理,让副将接替指挥后,自己就在车阵里找地方躺了下去。
大战还在后面,必须养精蓄锐,只是耳边总是响起百姓的痛哭哀嚎,一时半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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