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军兵要紧,刘深如此安慰自己,他没发现,其实自己已经被天雷吓破了胆子。
巩信带头上岸,一刀砍翻一个元兵,喝道:“杀~”
“杀啊!”宋军呼喝着跳上岸,虎狼扑进了羊群里,只顾抱头鼠窜。
“万户!”李有义拉住刘深叫道:“全军已溃,当留有用之身以待来日。”
“撤。”刘深掉头就走。
主将撤离,军兵无首,要么埋头狂奔,要么抱头跪地。
一刻钟搞定了南岸,再看北岸,几千元军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地上都是刀枪,还有些许甲胄粮草。
新附军嘛,装备差是理所当然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巩信派人去收拾了。
然后检点己方,发现陈白条没有回来,立刻派船顺河去找。
当初探得刘深部的行军路线,巩信决定主动出击。
埋伏是不可能埋伏的,刘深是积年老将,不会轻易中伏,强攻又不划算,于是便定下了半渡而击的策略。
陈白条水性精熟,负责潜伏桥底点燃火药包炸桥,惊吓元军的同时将其分割两岸。
一举建功。
作为头号功臣的陈白条凫在水面上,紧紧地盯着岸上的刘深一行人。
李有义说道:“万户,下游十里有渡口,过了河再去收拢溃兵。”
脸色阴沉地的刘深点了点头,完全不想说话。
左右仅余百余兵,都是低头弯腰倒拖兵器,没跑就不错了,斗志就别强求。
到了渡口,不见人影,众人搜索一番,只在一间民房里找到了一条小船,能载四五个人的样子。
“谁会撑船?”刘深问道。
左右面面相觑,皆不能答。
进贤县招兵,要么是豪强大户的家丁奴仆,要么是懵懂无知的乡间农民,真就没有艄公之类的人。
因为这类人消息灵便,若是在军中散布宋境消息,只怕农民兵心思浮动。
“且容下官一试。”李有义为了逃生也是拼了。
巩信大破竿水,江万载用同样的方法破了武阳水,继续沿河往下,只能自投罗网。
点了两个军兵抬船下水,李有义摸索着掌握了方法,便请刘深上船。
刘深环顾左右,道:“依次上船,本将亲自断后。”
“愿为万户效死!”军兵齐呼,士气复振。
刘深露出笑容,道:“莫要耽误,速速过河。”
今日过后,这百余兵可为心腹矣。
李有义会心一笑,带着四个人上船,歪歪扭扭地划向对岸,刚到河心,船舷上突然出现一双手,几人未及反应,小船侧猛地一沉,两人当即落水,另三人慌忙后退时,小船又向上跳起,三人稳不住身体,全部落水。
陈白条咧嘴一笑,抽出分水刺,把四个元兵刺死在水里,又赶上正在狗刨的李有义,拖进水里淹一阵,带上水面,再淹……
待到李有义不再挣扎,陈白条拖着他上船,解下腰带绑结实了,才划着船往上游去。
俘获了个大官,陈白条心里快活,不由放声唱道:“爷爷生在赣水里,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贪官污吏首,再杀临安鸟官人,却得官家降大恩,只好舍得泼皮身……”
“英雄~”李有义弱弱地叫道:“我为朝廷千户,参议官,若英雄高抬贵手,必有厚报。”
“呸!”陈白条骂道:“爷爷只在赣水上打鱼快活,鞑狗却来抢船,又把爷爷射伤,若非都统搭救,岂能活命?
有仇必报,有恩命偿,大丈夫当如是,区区富贵值得甚么?”
骂了两句,迎面十余条小船到来,领头的指挥使吴小安叫道:“三哥倒是快活,某家直以为你淹死了呢。”
“呸,好嘴无好牙!”陈白条笑骂一句,又道:“我顺水下去,却不想真的擒获了一个大官,自己说是千户参议官,都统必然喜欢。”
“三哥威武。”吴小安问道:“可有刘深那厮下落。”
陈白条回道:“他一行百余人都在乌云渡,我没敢上岸,兄弟倒是可以去看看。”
万户啊,多大的功劳,吴小安连忙划船去追,当然只能追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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