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势高涨,浪涌急湍,圆木顺水而下,木筏紧随其后,后面又有三百余条大小船只载着六千大军。
自从刘国杰驻守临江军,就在新淦县设立了水寨,为的就是袭扰宋军。
元军船多人多,顺水而下可回清江,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昨夜暴雨,水军回营,今早雨势略小,统军千户阿古歹就令麾下巡视水面。
正当先锋船只逆流而上时,忽见水面有东西沉浮不定,定睛一看发现是巨木,立刻调转船头闪避。
巨木成千上百,躲得了一个两个,却躲不过后续的三四个。
砰~
巨木撞在船上,立刻一个大洞。
砰~砰~砰~
撞击声不绝于耳,十艘船有九艘化作碎片,水手只得跳水,尚未来得及游走,后方木筏杀到,近处的用长枪,远处的用标枪,唯有水性精熟的潜水走了。
那侥幸逃脱的小船顺流而下,见后面的巨木穷追不舍,牌头韩三宝问道:“兄弟们,想活还是想死?”
“兄长,鞑狗不把我等当人,何必卖命?”
“是极,不若弃船登岸。”有人说出了韩三宝的打算。
于是,阿古歹没能提前得到消息,待他看到水面上的浮尸碎木时,巨木已经撞了上来。
船碎人落水,木筏子跟上,宋军大杀特杀,元军惊慌失措。
阿古歹急令调头回清江县去,只是船身横着时,砰地一声,一根圆木拦腰撞上。
他的船只质量精良,倒也没有破碎,不过裂纹见水,眼看漏水越来越严重,又急令靠岸。
前锋指挥使陈白条是识得旗号的,看见元军千户要登岸,立刻呼喝左右围攻,元军慌忙张弓挈弩,然而阴雨潮湿,弓弦松软,箭发无力,将将射死了两三个,木筏已到近前。
筏借水力,势若奔马,标枪更见威力,元军水手军兵死伤惨重,阿古歹甲胄坚固,未曾受伤,待船只冲岸,立刻跳了下去。
惶惶如漏网之鱼,只是刚跑了两步,跑不动了。
江边本多淤泥,越陷越深,没及大腿,身上又是重甲,如何走得动?
“却是个蠢货!”陈白条暗笑一声,号令左右只把标枪投去。
纵使阿古歹武艺精湛,只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风,却还是吃了两枪,伤倒是不重,奈何人倒进了淤泥里,当场就没了。
千户没了,新附军或逃或降,元军本部人马还在反抗的,全部被击杀。
巩信喝令:“全军勿得停留,继续往前。”
木筏继续往前,后军顷刻而至,刘洙忍不住感慨道:“向日见其屯兵不进,直斥其乃贪生之辈,不想用兵如神,实乃吾无知也。”
旁边,方兴说道:“吾素以知兵为傲,欲争都统之位,却不知天时地利之妙,又不知能将之能,诚为人笑。”
刘洙是文天祥至交,当初文天祥募兵勤王时,他倾力相助并追随左右,及文天祥出使,弃官回家,待文天祥回江西,立刻募兵响应。
方兴本是龙泉知县,去岁助文天祥募兵勤王并入临安,待朝廷投降,潜回赣州聚集百姓于五井山(井冈山)建寨据守,待文天祥回来,率众来投。
因为巩信不听指挥,两人颇为不爽,此时却发觉,人是真有本事的,不服不行。
留下一千人打扫战场并控制水寨后,二人继续追赶巩信。
到得清江地界,又见岸边浮尸碎木随波荡漾,原来巩信故技重施,再破元军清江水师。
刘国杰惊怒交加,立刻遣快骑通报沿江各地诸军,然而道路泥泞,快骑跑不过快船。
一日夜,宋军于市汊镇登陆。
作为粮秣集散中心,市汊镇驻有三千人马,但元军有规定,新附军有战则发兵器,无战则集中保存,大概觉得地处后方可高枕无忧,市汊镇的新附军都没发兵器。
仅凭五百本部人马,哪怕各个一挡十也打不过六千宋军。
巩信带头冲杀,市汊镇只支持了一刻钟。
缴获两万四千石粮食,后勤之忧顿消,立刻开始加强工事准备固守。
市汊镇是锦江汇入赣水的地方,也是隆兴府的门户,李恒得了溃兵汇报,立刻调集兵将准备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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